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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大约有不少日子了吧？哮天犬黑瘦了许多，满面杂乱的胡子，头发更乱得可以。

杨戬黯然收回目光，略一检查体内情形，尽毁的经络已没有半分希望，只残余一缕真元，勉强护住了虚弱的心脉。

难道，死亡竟也是一种奢望吗？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几人冒雨闯了进来，一个大咧咧的声音叫道：&ldo;喂，老不死的，还有你，小黑鬼，上份子了，今天的收获全他妈拿出来！

&rdo;另一人走了过来，在杨戬身上踢了一脚，奇道：&ldo;咦，这小子居然活过来了？黑鬼，你奶奶的，还真有一手！

&rdo;

杨戬目光倏缩，凌厉如刀。

几千年来，谁敢用这如此放肆的态度对他？但手足毫不听使唤，而哮天犬，只拼命将他往身后掩送，却不敢对那几人呼喝一声。

&ldo;这是今天的份子……&rdo;哮天犬抖缩着从怀里取出几文钱，讨好般地送到为首的一人手里。

将铜钱在手里抛了几抛，那人颇不乐意地道：&ldo;就这么点？黑鬼，你奶奶的也太懒了！

&rdo;哮天犬弓着腰求道：&ldo;对不起老大。

可是下了一天雨，城里行人太少……&rdo;那人不耐烦地道：&ldo;明天你背上这小子一起去。

他这付可怜样，一定能多挣两个子儿来。

记住，明天在城里我见不到这小子，到晚你就准备给他收尸吧！

&rdo;

几人又将那老乞丐臭骂了一通，训了一番话后，才威风凛凛地摔门而去。

哮天犬不敢看向杨戬，只低着头服侍主人躺下休息，那老乞见他面色愁苦，不禁叹道：&ldo;小兄弟，你还是听老大的话罢。

他们说得出做得到，别没来由地害了你朋友一条性命！

&rdo;

庙外风声雨声越来越急，庙内火堆里的火光也越发黯淡，神案上破败的土地像在黯淡火光之映射下，曳出妖异狞狰的影子来，这一夜，漫长而难堪。

&ldo;大爷大婶，求求你们可怜可怜，舍下几个吧！

&rdo;

将主人平躺的木板车用绳子拉在身后，哮天犬跪在地上，四肢着地慢慢挪动，边爬边乞讨着。

汗水从他脸上一滴滴地滚落，绳节深陷入肩，火辣辣地痛着。

但更痛的是他的心。

自昨夜到现在，他不敢正面看上主人一眼，他不敢想象，高傲的主人，此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闹市里人来人往，漠然的目光间或扫过，偶尔也会有人扔下一两个铜板，但更多的则是嘲弄与戏耍。

&ldo;看啊，这个人真象一条狗！

&rdo;一人指着哮天犬笑道。

另一人挑了挑眉，道：&ldo;你看他拉的那个人，年纪轻轻就沦落到这步田地，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

&rdo;

围观者的窃窃私语渐渐成了震耳欲聋的大笑，顽童逐着乱扔石块烂菜叶，视之为绝好的游戏，大人非但不予制止，反道：&ldo;看到没有，小孩子如果不上进，这两人就是榜样了！

&rdo;

哮天犬发出一声嘶哑的嚎叫，回身抱起主人，从人群中发足狂奔出去。

杨戬的身子不住地颤动着，手足是反常的冰凉。

哮天犬选人少的巷子穿行，失魂落魄，泪流满面，喃喃地不停重复道：&ldo;对不起主人，对不起！

可我没办法……我没法力了，我不能看着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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