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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如果继续在原来的世界呆下去，也许他最终会进入哪个基层法院，从书记员熬到法官，一步一个脚印几十年如一日地做下去，娶个过得去的老婆，不打不骂不吵架，不抽烟不喝酒不赌钱，工资永远上交，没有第三者没有红颜知己，就这么两个人手拉着手过一辈子，最后在儿孙的围绕下一起幸福地闭上眼睛。

当然，对如今的蒋世友来说这些都是上辈子的梦想了，他沮丧地捧着头想着现在的烂摊子，无比无奈。

正当他唏嘘不已的时候，忽然听到刚刚那个紫裙子丫头在外面脆生生道：&ldo;给老太太、大太太请安。

&rdo;大事不好，蒋世友一惊，看着摊在桌上的那几张画好的速写扑克牌雏形，有周韵和老太太的尊荣在上面，他忙一把抓在手里，眼睛四下乱看，一眼看中床上叠好的被褥，他忙瘸着脚跳到床边将那一叠扑克牌赛到叠好的被子中间，又匆忙整理两下。

正这时，雄赳赳气昂昂的蒋老太太已经一步迈了进来，她一眼看到已经苏醒过来坐在床头，神情恍惚的孙子，不由又是欣喜又是心疼，忙喊道：&ldo;友儿&rdo;

蒋世友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他抬头一看，蒋老太太那令他印象深刻的脸就在眼前，蒋世友一时慌了神，哆哆嗦嗦结巴道：&ldo;祖……母……&rdo;

蒋老太太有些疑惑地走过来拉住他的手：&ldo;怎么了？满头是汗的。

&rdo;说着掏出一条石青色帕子在他额上细细擦过，蒋世友有些尴尬，忙低头道：&ldo;我没什么。

&rdo;他心里哀叹不已，还没来得及跟三少奶奶问明情况，这会儿千万不要穿帮嗷嗷嗷……

雅意机灵地带着个丫头搬了两个大理石面的红木圆墩到床前，请蒋老太太和卢氏坐了。

蒋老太太看孙子总有些不对劲的样子，忙携了他的手，关切问：&ldo;友哥儿有哪里不舒服，快告诉祖母。

&rdo;

蒋世友忙赔笑道：&ldo;没事没事我很好，多谢祖母关心。

&rdo;卢氏见他眼神有些慌乱地四看、六神无主，不免也心生疑惑：&ldo;友哥儿，可是有哪里不妥？&rdo;蒋世友十分狼狈地看了她一眼，发现这一身华丽的中年妇人自己并不认得，也不知怎么称呼，只怕开口也是错，不开口也是错，只好闭了嘴只管摇头，背上额头不住流汗。

他眼一溜看见立在门边的周韵，像见了大赦一样忙求助般看过去，小眼神十分可怜。

周韵站在那里将屋内方才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看见蒋世友发出求救信号，她眼中阴晴不定，尚在犹疑。

此时弦歌从外头端了两盏茶进来，周韵见状，便给弦歌使了个眼色，两人一齐上前，周韵亲自将茶盏从托盘里端出奉与二人&ldo;祖母请用茶。

&rdo;老太太沉着脸接了，&ldo;伯娘请用茶。

&rdo;卢氏倒还和颜悦色。

蒋世友如释重负，忙回答道：&ldo;多谢伯娘关心，我什么都好，没有不妥的。

&rdo;

老太太喝了两口茶，不悦道：&ldo;既然没有不妥，养病最注重静养修身，病人又不是物件儿可以挪来挪去的，该怎么好怎么来，你说是不是啊，友哥儿媳妇？&rdo;周韵恭敬接过她手上茶盅放到旁边几案上，低头应道：&ldo;祖母说的是，孙媳妇受教了。

&rdo;不轻不重地应付过去。

老太太眼一眯，正要再说，蒋世友忙道：&ldo;不关娘子的事，是孙儿撞到头一直有些昏昏沉沉，那边屋子人又多又嘈杂，吵得心慌，我这才来这边静静心。

&rdo;卢氏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老太太倒是不见多大疑色，她这两年回府时辰不多，虽然听闻蒋世友素来宠爱妾室，却不知究竟到了什么样一个程度，还以为只是一般的喜爱。

现在听得挪房间是孙儿的意思，老太太一向纵容孙子，他说如何便如何，也就不再纠结此事。

她只微微颔了颔首，又开始担心别的：&ldo;只怕这屋里人手不够。

&rdo;她方才一路进来，除了几个粗使老妈妈，平头正脸的房里人只看到弦歌和雅意二人，夫妇两个只有两个丫头服侍，实在是人太少了些。

卢氏倒没有多说，她看着蒋世友一侧的衣摆，藤黄底同色云纹暗绣的直裰侧边隐隐有些暗色脏污，那是刚才蒋世友情急下随手擦了手上炭条黑痕的，他看见伯娘视线射过来忙干笑着用袖子遮住，却不料这个动静倒惹得蒋老太太的注意，她皱着眉头道：&ldo;友儿，你右侧衣衫上是些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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