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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刘娥也不在意他说走未走，只回转头来看着舒窈，饶有兴致地发问：&ldo;代北风物如何&rdo;

舒窈沉吟片刻，尚未回答，就觉旁侧一道目光&ldo;唰&rdo;得一下笼罩在她身上，还不等她启首回应，那目光又攸然转开。

这般若即若离，捉摸不定，不用猜也知道来自何人。

&ldo;回娘娘的话，丁忧之人在何处生活皆一般。

不过，身处边塞，能看到的跟汴京自然不同。

&rdo;舒窈声音轻缓，将代北人文娓娓道来。

话至辽人寇边时，她才微微顿了顿，转而说道：&ldo;金城太守孙大人天带牧民，尽职尽责。

代北百姓感沐皇恩，即便有流寇滋事，也未曾撼动边塞太平。

&rdo;

&ldo;哼。

&rdo;

她话落，皇后尚未反馈，赵祯就已撂下茶盏，颇似不满地冷哼了一声。

阖殿上下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知他对她窝火的舒窈都惊诧莫名，摸不准是否是因自己刚才哪句话说错，惹了他心烦，还是因为她前事未解，惹他积怨。

&ldo;太子殿下&rdo;

舒窈微转了头，眼含疑问地看向赵祯。

赵祯一下起身，侧对舒窈，面带愤然，语有质询。

他看她，仿佛&ldo;新仇旧恨&rdo;一起涌上心头，硬邦邦诘问一句：&ldo;你在金城待得倒是舒心&rdo;

这一声端得阴阳怪气，让所有熟悉他性情的人都讶然回望，惊愕不已。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太子怎与郭小娘子针尖麦芒的刚才他还说要去资善堂，怎么坐下来，忽然就闹起了脾气太子一向宽以待人，今日反常，又是对着刚刚见面郭二娘子发火，难道这二人天生不对付还是说他适才其实撒谎，他还记得她，只是因为有不为人知的隐情，他不想承认自己记得。

…

☆、龙章不堪风波宁

明仁殿里安静无比。

秋日微风袭袭，吹入殿中，荡起明黄纱帐。

帐角掀动如层层叠叠的池水，一泓泛波。

太阳金黄的晨光透过碧纱窗，静静投注于当庭人座间，留下一堂温柔。

然而殿中宫人却似感受不到眼前安逸一般，一个个都屏气凝神，眼观鼻，鼻观心，把身形缩在原地，不敢舒一口大气。

饶是如此，赵祯的目光依旧定定落在他问话的人身上。

他撑案而立，好整以暇等她回答。

舒窈站在凤座旁的玉阶上，面色不变。

平平静静与他对视。

他比她高出许多，即使她现在华盖下，也依旧不减他步步紧逼的气势他与印象中那个温柔温润的小郎君天差地别。

经年不见，她送九连环的那个小家伙儿已经成长至此。

可以对着她以势压人，故意刁难了。

&ldo;劳太子殿下挂念。

&rdo;

答话时，舒窈轻咬了咬下唇，借着裙衫绣带的遮掩，她微微踮起脚，似不肯轻易认输般与赵祯平视着，一字字清楚说道：&ldo;臣女丁忧之人，不敢忧甚毁哀。

在金城一切不过是安守本分罢了。

&rdo;

舒窈神色淡淡，回得轻描淡写，接得礼节周全，仿佛是完全不懂他对她的针对与怒意一般。

她用当年赵祯当年劝慰她的说辞，将赵祯堵得哑口无言。

倒是一番伶牙俐齿。

赵祯瞪了她一眼，果然还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几年不见，她狡辩功夫越发见长了。

赵祯脸色难看，袖手一拂，袍间环珮香囊傾撞，引了一声玉振。

舒窈歪歪头，望着他不解发问：&ldo;太子殿下，何故动怒&rdo;

赵祯抿唇一言不发地盯视她，见她一脸无辜，满目茫然的样子不由火上心口。

&ldo;孤因何动怒与卿何干&rdo;

他回得咄咄，言语间对她的抵触不喜已浮于浅表，不屑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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