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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第2页）

死之前不想别的，倒一味只管跟皇上说起我这老太婆，岂不奇怪？皇上特地写了这些句子，不知道是给谁看？&ot;

洪承畴听了，一声儿也不敢吭。

他本是董鄂妃的挂名父亲，虽然太后未必知道这出偷龙转凤之计，皇上却是深信不疑，这段日子没少给他赏赐，早已引起朝中大臣诸多猜忌。

今天皇太后特地召他入宫谈论皇贵妃之事，安知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从前他与太后原有肌肤之亲，然而这些年来南北征战，疾病满身，齿摇发落，耳鸣眼花，早就被太后所弃，另召入幕之宾了。

今天忽然又召他前来，若非刺探，难道还是叙旧不成？罢罢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皇贵妃已去，死无对证，不论太后问什么，总之给她个抵死不认账就是了。

幸喜太后并不纠缠，却另问起一事：&ot;我听说皇上近日又开始大兴土木，祭拜前明诸陵，上月二十六去了昌平，回来没几日，又说要去郊区散心，从初九离宫，如今已经十来天了，你可知他去了哪里？&ot;

洪承畴明知顺治去了石景山、玉泉山两处，太后眼线众多，必定早已知晓，却不便说破，只得含糊道：&ot;皇上月前颁旨，故明陵每年春秋两次由太常寺差官致祭。

这时候出宫，大概顺路祭陵去了。

&ot;

大玉儿故意诧异道：&ot;又祭陵？莫不是为皇贵妃死了，皇上祭死人祭上了瘾？我听说他前日和大臣们合计着，说要替前朝太监王承恩也立个碑，这可真是稀奇，连太监也当成宝供奉起来了。

说起来你和那些人更有渊源，皇上怎么倒不带你同去的？&ot;

洪承畴这方知道太后诏见他的真正用意，闻言忙离座跪下，诚惶诚恐地道：&ot;臣虽曾效力于前明，然自从三官庙太后垂青，晓以大义，自此剃发易服，誓死相从，更未生过二心。

还望太后明鉴。

&ot;

大玉儿听他提起三官庙旧事，那原是二人初次定情之地，未免感念旧情，忙亲手扶起道：&ot;我并无疑你之心，何必如此？今儿找你来，不为别的，只想你替我劝劝皇上，不可一味任『性』，当以社稷为重，私情为轻。

佛法教义，也讲的是普渡众生，岂有为了参禅而荒废朝政、误尽苍生之理？&ot;

洪承畴略作沉思道：&ot;我与大觉禅师玉林秀曾有一面之缘，如今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辈之言未必入耳，不如我这就修书一封，请玉林秀大师前来，若由他劝谏皇上，或可见效。

&ot;

大玉儿点头道：&ot;但愿你这法子好用，既如此，你就看着去办吧。

果然能使皇上规引入正，我必重重谢你。

&ot;

洪承畴叩谢道：&ot;忠言谏君是为臣工份中之事，何敢望谢？&ot;遂辞去。

却不还家，径往额附府吴应熊门上来，令门子通报进去。

稍顷，中门大开，吴应熊亲自迎出来，恭请入中堂用茶。

建宁听说洪大学士来访，深以为罕，亦特地过来见礼，洪承畴欲跪不跪地，方说了句&ot;微臣给公主请安&ot;，建宁早已接连说了三四声&ot;平身&ot;，令吴应熊扶住了，仍送回座中坐下，自己略陪了半盏茶功夫，即告辞入内，复命人传出话来，请大学士用了晚膳再去。

洪承畴谢了，这方从从容容地与吴应熊说话，因道：&ot;冒昧造访，是有一个不情之请要拜托世侄。

此事关系重大，稍有不妥，攸关『性』命。

然而举目京城，除了世侄之外，老夫竟无人可托。

&ot;吴应熊听他说得重大，谨慎问道：&ot;不知何事？但要晚辈可以效劳，虽死不敢辞。

&ot;洪承畴拈须沉思，又沉『吟』了一下方道：&ot;世侄可知道，老夫原有一个女儿叫作洪妍，于崇祯十四年在盛京失散？&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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