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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但是后来我……我觉得我过于谨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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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过于谨慎?&rdo;

他停了一会儿，&ldo;我意识到，是放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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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放手?&rdo;这个词听起来就好像在说保护马可和波罗不过是某种童年的幻想，而现在他已经长大了。

&ldo;我从没想到你是这么觉得的。

&rdo;

&ldo;我以前也没有，但是现在不同了。

&rdo;

&ldo;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让马可和波罗有朝一日成为法人了?&rdo;

&ldo;不，我仍然是这么打算的。

我只是不像过去那样……&rdo;他又犹豫了一会儿，&ldo;执迷了。

&rdo;

&ldo;不那么执迷了。

&rdo;安娜开始怀疑自己究竟了不了解德雷克，&ldo;这对你有好处，我想。

&rdo;

他听到这句话似乎有些受伤，但她不在乎。

&ldo;对大家都有好处，&rdo;他说，&ldo;数码体可以进入真实空间了……&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

&rdo;

&ldo;我觉得这是为了大局着想，真的。

&rdo;他说，但他似乎自己都不相信。

&ldo;这怎么能是为了大局呢?&rdo;她问。

德雷克沉默不语，她只是盯着他。

&ldo;我以后再和你谈。

&rdo;安娜说着，关上了电话窗口。

一想起马可将会被别人利用的方式‐‐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被利用‐‐就让她心痛不已。

你永远不可能挽救每一个数码体，她提醒自己，但她从没想到连马可也会陷入危险之中。

她猜想德雷克也许和她的想法‐样，但他理解做出牺牲的必要性。

在数据地球的窗口里，她看到贾克斯开着悬浮车，乐呵呵地上坡下坡，就像是小孩子在玩没轨道的过山车一样。

她不想现在就告诉他关于和零一欲望的交易，他俩肯定会讨论这对马可意味着什么，而她现在没有精力去进行这种讨论。

眼下她唯一想做的就是看着他，试着去想想神经源的移植。

移植工作竟然真的起步了‐‐真是难以想象，这种感觉太奇特了，她觉得这不算是宽慰，毕竟伴随着如此大的代价;但贾克斯的未来所面临的巨大障碍终于被移除了，这无疑是一件好事，而且她还不必去给多维体工作。

到移植完成要等上好几个月，但既然已经能看到目的地了，时间会过得很快的。

贾克斯将能够进入真实空间，再一次见到他的朋友，重新融入整个社交宇宙。

未来当然不可能一帆风顺，前方依然会有无尽的障碍，但至少她和贾克斯有了克服障碍的可能。

安娜让自己短暂地沉浸在幻想中，想象他俩成功之后将会是怎样的情形。

她想象着贾克斯随着年岁增长而逐渐成熟，在真实空间之中，也在现实世界里。

想象他终于成为法人，找到一份工作，自食其力。

想象他参与着数码体的亚文化圈子，形成一个有足够的资金和技术的社群，当有必要时能够自行移植到新平台上。

想象他被伴着数码体长大的那一代人类所接纳，那批人将把数码体也看作情感上的可能伙伴，而她这一代人已经不可能做到了。

想象他爱着，被爱着，争吵与妥协着。

想象他做出许多的牺牲，有些很困难，但有些叉举重若轻，因为是为了他真心在乎的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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