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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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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陌生人看看他，抱抱拳离开。

四道风把洋铁缸子一甩，从窗沿上看欧阳睡的屋子，日头高照，被子下边一个人形一动不动，他回身揪住皮小爪：&ldo;爱抬杠的没死吧？怎么这个点还睡？&rdo;

皮小爪道：&ldo;教书匠啊？两个点前就起了呀。

&rdo;

四道风愣了一下，跳进屋里一脚把被子踢飞，被子下边是一个被卷。

四道风看看车行门外：&ldo;你借他一身屎黄的衣服？&rdo;

&ldo;就你特烦那身。

&rdo;皮小爪从窗边拿起堆破布条，&ldo;你瞧他这身，扔花子堆里也没人要。

&rdo;

&ldo;你这个胳臂都长不全的笨蛋！

&rdo;他狂怒地抓过那把布条扔了，往车行大门跑去。

黄衣圆帽的欧阳早已拐进小巷，妆化得实在粗疏，半撮胡子已经快掉下来。

他一边走一边修复着，从另一条巷子里出来时胡子已经复原了，巷口有两个士兵，欧阳在墙上蹭了蹭脊背，一脸无赖相地看着他们。

士兵厌恶地将脸转开，欧阳又磨蹭了一会儿才通过哨卡，他走向沽宁的街道。

一家药店出现在欧阳眼前，他想也没想便进去。

店里没有客人，他指指架上的一种瓶装西药，伸了四个手指头。

那是他常吃的止痛药。

店伙吓了一跳：&ldo;先生，这药一年也吃不了几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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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摇摇头，只管把钱递了过去，他把药揣进口袋，把找的钱仍留在柜上：&ldo;小师傅，跟您打听个人。

&rdo;

店伙看看那找钱，点头。

&ldo;有个女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总来贵店买这种药……&rdo;

&ldo;她可有几天没来了，这兵荒马乱的……&rdo;

&ldo;我知道。

&rdo;他把找的钱推给那店伙，有两张纸币已经被他折成了长条，交叉着放在一个最醒目的位置。

他满怀希冀地看着对方。

&ldo;……给我的？&rdo;

欧阳把钱推给对方，他只看到一个小市民的贪欲，但他还没有绝望：&ldo;这有镰刀和锤子吗？&rdo;

这种暗语已经接近赤裸裸了，店伙仍只是疑惑地摇头：&ldo;我们……只卖药。

&rdo;

&ldo;有人来买外伤药吗？&rdo;

&ldo;那就多了去啦，鬼子刚闹完，您瞧这儿。

&rdo;

欧阳看看那空出整大块的药架，外伤药早已卖光。

他正打算离开，却又转过身来，热切地看着店伙：&ldo;如果她来了，如果买这种头痛药的人来了，告诉她，我没走，暂时不会走，我在找她，我……所有的朋友都断线了。

如果她知道，给我个信，不用管我，怎么都行，只是让我知道……她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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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伙莫名其妙地点着头，仿佛欧阳是个疯子。

欧阳看着他的表情沉默下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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