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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阿夏破涕为笑：&ldo;婢子多谢太太，您的大恩大德，阿夏一辈子都记得！

&rdo;

………………

一双小脚轻轻地踩在绣楼的走廊上。

繁丽精致的裙摆本已将脚密密实实地盖住，又因走路的缘故，裙摆轻轻摇荡，不时露出下面的绣鞋，诱人遐思。

仿佛她脚下踩的仿佛不是台阶，而是云朵。

她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举手敲门。

&ldo;谁？&rdo;里头传来声音。

&ldo;鲁妈妈，是我。

&rdo;她道，声音轻轻柔柔，带着一股江南女儿家的绵软，便是生气听上去也像在撒娇，寻常男人听了，骨头也要苏上半边。

里面的人并没有像寻常一样立马过来开门，然后笑容满面，而是悉悉索索，过了好一会儿，才道：&ldo;等等，来了！

&rdo;

隔着窗棱的糊纸，隐约看到人影由远及近，然后咿呀一声打开门：&ldo;是清姿啊，快进来！

&rdo;

清姿奇怪道：&ldo;妈妈这是生病了？脸色有些不好看呢。

&rdo;

老鸨勉强一笑：&ldo;没有的事，来，进来坐罢！

&rdo;

她又探头朝外面喊：&ldo;小六子，上茶！

&rdo;

清姿阻止了她：&ldo;不用麻烦了，鲁妈妈，这次来，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rdo;

老鸨哎哟一声：&ldo;有事就说嘛，干嘛那么严肃，平常你有哪件事我是没答应你的，说罢说罢！

&rdo;

清姿斟酌片刻，似乎终于下定决心：&ldo;我要自赎。

&rdo;

老鸨ju花般的笑容消失了：&ldo;你说什么？&rdo;

清姿叹了口气，语调却更为坚定：&ldo;我要自赎。

&rdo;

老鸨再也没了之前的淡定，一蹦三尺高：&ldo;不行，我不同意！

&rdo;

清姿定定地看着她：&ldo;鲁妈妈，之前我们说好的，若是我能凑足五千两，便让我赎身的。

&rdo;她从怀中摸出一张票据，&ldo;这是五千两的银票，汇通钱庄开的，如假包换。

&rdo;

老鸨缓和了语气：&ldo;清姿啊，别说妈妈言而无信，妈妈也不知道你从哪个公子哥手里拿到的这五千两，只是五千两不是小数目，这笔钱对你来说已经是全部了罢，你都拿了出来，往后就算赎了身，又要靠什么生活，还不如多待几年。

&rdo;

&ldo;再说了，我见过不少姑娘，从这欢意楼出去之后，很快就把银钱花光了，还不得不重操旧业，但到时候身价就降了许多了，就算重新出来挂牌子，也卖不到原来那种身价了。

清姿啊，鲁妈妈可不会坑你，与其自己给自己赎身，还不如嫁给哪位对你有意的公子作妾室，那样才是正正经经的日子呢！

&rdo;

清姿：&ldo;鲁妈妈，来青楼的男人能有几个是好的？这话你何必拿来哄我呢，我如今已经十九了，再做也做没几年了，我们相处这么久，没有情分也有缘分，鲁妈妈何必扣着我不放呢，就让我去过几天清清静静的日子不行吗？&rdo;

老鸨见她十分坚决，脸色变得很难看，嘴唇阖动两下，似乎想要放什么狠话，但眼珠子转了转，最终还是换上一副笑脸：&ldo;罢了罢了，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妈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你自小就跟着我，我总怕你在外面吃苦受罪，这样罢，五千两我只收四千，其余那一千两，你自个儿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rdo;

清姿大感意外，万万没想到平日嗜钱如命的鲁妈妈竟然如此好说话，不仅肯轻易放她走人，而且还肯退还自己的钱，她也有些感动，朝老鸨福了福身：&ldo;这么多年来，有赖妈妈的教导，清姿感激不尽，无以回报，这五千两，妈妈还请收下罢，清姿还有些小体己，一时半会也饿不死的。

&rdo;

&ldo;清姿啊，&rdo;老鸨拉着她的手坐下来，压低了声音：&ldo;你老实告诉妈妈，这银票是不是先前郑公子给你的？如今他人已经死了，听说事情还闹得很大，这些钱不会惹什么麻烦罢？&rdo;

清姿：&ldo;鲁妈妈，你想到哪儿去了，这些银子不是郑公子给我的，他一个纨绔子弟，就算手头有些花用，也不可能一口气就拿出五千两帮我赎身，这些钱都是正经来路，妈妈不必担心。

&rdo;

老鸨：&ldo;你不与我说个明白，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要知道郑公子死前一天可是歇在我们欢意楼的，这事说起来就不清不楚，万一那些贵人要是想做点什么文章，拿我们开刀，也是轻而易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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