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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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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楣沉吟地算一算，那时，他应该还没有进大学。

他要从头说起的话，他自会滔滔不绝把平生得意失意事全盘托上，他既不说，她就能不问。

宦楣这一点得到她母亲的遗传。

&ot;那你带着它已经很久了？&ot;

&ot;是的，走遍大江南北，东征西讨，都没有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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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把它送给她。

聂君仍然在十二点钟之前把她送回去。

在门口他想起来问：&ot;梁国新判两年零九个月的事，你已知道？&ot;

&ot;我读了报纸，一直非常难过，像梁伯伯那样的人，怎么能到那种地方去过活，他家里连浴室的地板都是通电保暖的，洗完澡踏上去不会着凉，毛巾架子也会发热，他最讨厌用冷毛巾，细节尚且这样，更勿论生活上其它的享受了，这下子真是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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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上游不予置评，过一会儿他说：&ot;听讲以前他同令尊大人十分亲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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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是，他，还有冉镇宾，三人随长辈自上海南下学做生意，过关斩将，一帆风顺，还真的没有遭遇过什么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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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冉镇宾就是刚才我们碰见的那位白发潇洒中年人吧？&ot;

&ot;家父生辰请客夜你肯定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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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君点点头。

宦楣笑：&ot;坐在汽车沙发上也能聊个把钟头，我也实在太爱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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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君说：&ot;或者，你只是喜欢与我聊天。

&ot;

宦楣点头：&ot;是的。

&ot;

聂君忽然问：&ot;谈得来是不是结婚的理由之一？&ot;

&ot;像你这样四海为家的人，会考虑到结婚吗？&ot;

聂君也问：&ot;你呢？&ot;

&ot;我不能振翅高飞，&ot;宦楣酸涩的说，&ot;失去家人的支持，就没有我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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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这是什么话。

&ot;

&ot;没想到我也有我的苦处吧，以你忧患的经历，看我们的烦恼，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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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楣忽然握住聂君大而温暖的手，把脸埋在他的手心中。

极年幼的时候，遇到不愉快的事，她时常排开父亲的手，把面孔放进去，那时，父亲的手比她的小面孔大得多，给她许多安全感，真是个避难的好地方，后来，父亲越来越忙，很少在家，她又在大哥的手心中找到安慰。

再接着是邓宗平。

离开小邓之后，多年，她没有重复同一动作，满以为自己已经长大，永远不再会这么做，谁知，当中隔了一段日子，遇见聂君，她又忍不住，暴露了弱点。

她推开车门，奔进屋内。

不过第二天，她又精神奕奕的穿戴整齐了跟母亲出去应酬。

宦楣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日子。

那是十月十九日星期一。

她们约了几位社交名媛午膳，十二点过十分抵达茶座，不见熟人，满以为小姐太太们习惯迟到，母女俩于是叫了饮品先喝起来。

到十二点半还没有人来，宦楣开始纳罕，莫非记错地点，抑或是搞错时间。

刚在犹疑，只见老司机匆匆进来找人。

宦楣招他过来。

&ot;小姐，周太太说有事，约会改期，她们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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