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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只有祁叙脸色阴沉,横抱起怀里的人径直往山下走。
回到家,戚奶奶煮了姜汤,又灌了两个热水袋,正为难:“唉哟,家里只有两个……”
祁叙塞了一个给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傅薇,另一个给了活蹦乱跳的蓁蓁,看起来完全不在意自己在雪天的冬夜搜救了半个晚上。
蓁蓁胆大也懂事,加上在山沟里一直昏迷着,临近被救起才醒过来,没经历多少恐慌,反倒很有精神,被戚奶奶说了几句才埋头去睡。
奶奶人老了也撑不到多晚,祁叙拒绝了她要去热饭菜的提议,说是等会自己弄晚饭吃。
他的态度一直很强硬,戚奶奶看着傅薇的样子心里也过意不去,也就领了情。
夜重归静默。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祁叙和傅薇。
傅薇其实一直有意识,只是冻得太久脑袋发沉,话也说不出来。
后来勉强能说话了又很虚弱,看奶奶和祁叙忙里忙外的,也没力气插话。
到一切安定下来,从寒风里带回来的那股虚弱劲早就化没了。
祁叙坐在床沿,凝眉看着她:“所以你的智商是婴幼儿配方么?不会打紧急呼叫电话,一定要自己跳下去救人?”
“我当然知道要打紧急电话了!”
傅薇被灌了碗姜汤,嗓子还是发干,“蓁蓁摔下去就晕了过去,我站在崖边刚拿出手机不久,蓁蓁躺着的那个石缝里突然伸出一条蛇尾巴。
旁边两个小孩都被吓哭了,都躲得远远的。
老人家说冬眠的蛇最咬人,那蛇颜色又深,看上去就像有毒的……”
“所以你就一时情急跳了下去?”
“……”
傅薇低低嗯了一声,“手机就是在那时候掉进石缝里的扣不出来……”
她只好用树枝之类的在雪封的草地上摆标记,偏偏雪下得大,没一会儿就盖了过去,后来也没力气再出去了。
祁叙脸一黑:“你知不知道只有南方天气暖和,冬眠期的蛇才有可能被惊醒?”
傅薇家乡在南方,那种情况下完全凭借本能判断,只能鸵鸟主义地用被子蒙了蒙脸:“后来发现是条僵了的蛇……真是吓死人了……”
真是……丢死人了。
他们今晚本来准备回家,结果折腾下来已经是后半夜了,干脆又留宿了一夜。
祁叙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就不肯跟她说话,火也不发,也不冷嘲热讽地刺她,铁着脸的样子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这个愚蠢的女人居然丝毫没有表现出恐惧和无措,对她带给他的慌乱置若罔闻。
那种感觉暌违多年,却又无比熟悉。
一种庞大的,无能为力的,名叫“失去”
的东西。
疯找了一晚上的某人很想杀人。
有暴力犯罪冲动的祁先生兀自阴沉着脸。
难为傅薇一个惊魂未定的伪病患还要替他圆场面,翌日清晨跟戚奶奶加上热心的街坊邻居一一打了招呼才坐上车,拿生闷气的祁叙一点办法都没有。
万幸,他们总算再次驶上熟悉的公路,一切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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