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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剑满脸是血,低低笑了笑,徒手抓着锋利的剑刃往自己脖子上送了送,浑浊道:“成王败寇,杀了我便是!
师父败在徒弟手中,不算丢脸。”
谢霁皱眉,手下用力。
仇剑闭上了眼。
“公子!”
正此时,一人从灌木丛中跳出,跪拜在谢霁面前道,“公子,还请刀下留人,饶他一条性命!”
“咦,关堂主?”
“他不是殿下最信任的手下么,怎会为敌人求情?”
护卫中那些平城的老部将都认识关北多年,对他此举不甚理解,一时间议论纷纷。
唯有谢霁岿然不动,仿佛早已料到如此。
他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曾救过他、又追随他多年的部下,沙哑道:“你该知道,我早怀疑你了。”
关北没有了往日的顽劣笑意,自嘲般说道:“是。
最近的行动,公子都不再带我。”
“永盛寺大火,你比我先一步赶到。
沈莘说你料到了宝儿会有危险,所以才循着踪迹赶去救她。”
顿了顿,谢霁的嗓音沉了几分,“你是如何未卜先知,料到有人会对宝儿下手?既是知道她有危险,又为何不上报与我,而是私自行动?还有,仇剑失踪多年,为何每次我找到些许蛛丝马迹的时候,总有人先一步将他转移?”
以上种种串联在一起,便合成了一个可怕且可悲的结论:
“你是仇剑的人。”
谢霁冷声道。
“……不错。”
关北垂下眼,没敢深究谢霁藏在漠然面孔下的失望,只低声道,“我欺瞒了公子,愿以死谢罪,只是……只是求公子饶他一命。”
关北看了眼身后的仇剑,面色有了一瞬的复杂,“组织里的刺客走的走,死的死,只剩下他一个废人,再也掀不起波浪,威胁不到公子和谢家的安危……”
“小子,谁要你求情?滚吧!”
仇剑打断关北,冷笑道,“谢霁恨了我这么多年,若是不杀我,如何对得起被我杀死的故交和他那毒哑的嗓子?又拿什么去向他的心上人邀功?”
“你是在激我?你一心求死,我偏不如你的愿。”
谢霁冷嗤,收了剑道,“来人,把他……”
他瞥了眼关北,改口道:“把他们押下去,带走。”
……
自从前两日从祁王府回来,谢宝真就像上瘾了似的,总想往祁王府跑。
“那日九哥说过,以后我想见他不必顾忌,什么时候去见他都可以……那我今日悄悄去看他,不会打扰他罢?”
谢宝真百无聊赖地坐在秋千上晃荡,望着天上的浮云如此想道。
人一旦尝了相聚的甜头,便再难忍受寂寞之苦。
犹豫了许久,谢宝真到底败给了相思之苦。
她拿了两盒宫中御赐的创伤膏包好,便坐着谢府的马车去了祁王府。
不料才刚出门,就碰见了茶会回来的梅夫人。
梅夫人问她去哪儿,谢宝真将创伤膏背在身后,支吾着答不上来。
梅夫人兴许猜到了什么,冷艳的面容有些许沉郁,不过到底没多问,只加派了两名护卫跟着她。
谢宝真舒了一口气,赶到祁王府,守门的护卫一见是她,甚至都没有通传,便十分恭敬地放她进门了。
“我们殿下早就吩咐过了,只要是永乐郡主前来,不管多晚、不管他在忙什么,都不必通传,不必回避,直接请进门便是。”
沈莘依旧没有个丫鬟样,走路英姿飒爽的,朝前扬扬下巴,“他在书房审讯呢,这会儿可能心情不太好。”
谢宝真听了,忙道:“他在忙,我去打扰不太合适。
沈姐姐,你还是带我偏厅等着罢。”
“没事儿,他看着你了心情才会好,兴许就饶关北一命了……”
沈莘最后一句话说得含糊不清,谢宝真疑惑道:“什么?”
沈莘清了清嗓子笑道:“没什么,你想喝什么茶?我给你泡。”
“都可以的。”
谢宝真道。
祁王府书房很大,门厅紧闭时显得格外晦暗空荡,与其说是书房,更像个审讯用的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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