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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对产婆们道,“陛下说的你们都听到了吧,帮我。”
薄且回到了屏风后面,但他没有再出屋,沈宝用生产的最后阶段他全程都在。
她终于又喊了出来,看得出来,她是打算孤注一掷。
这一次冲锋若还不行,她自己也明白她没有机会了,也就不在乎会不会因为喊叫而费力了。
薄且刚才坐着时的佝偻不现,他站如松,与屏风上的山水似要融为一体。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心里的那根弦已绷到了极致,不能再紧,若里面的人平安则好,若不平安,心弦必崩,届时他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来,但杀戮总是少不了的,他在外面等的这一天一夜,已无数次浮起杀心,不过是一次次地压下去。
薄且不知自己站了多长时间,直到他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他还听到沈宝用道了一句:“把他给我。”
薄且身形一晃,不得不扶向屏风,屏风不经他的力气,轰然倒了下去。
薄且踩过倒掉的屏风,看着沈宝用抱着个孩子,她很好,甚至比刚才跟他说话时还要精神一些,她嘴角含笑,眼里都是爱意,那份爱重满到随意地溢了出来,只一眼就能感受得到。
薄且知道,那是可以被称为幸福的东西,他还未获得过的东西。
产婆们也知道这孩子是遗腹子,不是皇上的,自然不能道喜,只道:“母子平安,程娘子闯过来了。”
“男的?”
皇上问。
产婆:“是。”
薄且曾想过沈宝用这胎生男生女的问题,不可否认的是,他更不能接受男孩。
那意味着,沈宝用给陈松生了儿了,给他们陈家延续了香火,尤其是在陈家只剩陈松的情况下,这种唯一性让薄且无法接受。
但现在,他没有想象中的不爽,因为沈宝用活着,产婆说她闯过了这一关,薄且只觉他能好好呼吸了,再没有那种窒息感了,没有比这更重要的。
男孩女孩又有何妨,都是要在他手下讨生活的,都是他的工具而已,谁还会在乎工具的性别,只要好用就行。
看着眼前沈宝用的样子,他就知道一定是好用的,还有那个逃掉的陈松,一个孽种可以挟制两个人,是很好的买卖呢。
张璟走过去道:“程娘子,可否先把孩子给我,我要查看一下孩子的情况。”
对张璟,沈宝用还是信任的,她把孩子递了过去,张太医把孩子放到屋中长桌上,这样更好查看。
一番检查后,他一边要重新包起孩子一边回头道:“程娘子可以放心了,孩子除了有些瘦小外,倒没有别的问题。”
沈宝用刚要松下一口气,就见薄且走过去,接手张太医亲自把孩子包了起来。
她心下大骇,却不敢表现得太过激动,只惴惴地盯着薄且。
薄且抱起孩子,离她有一段距离,他道:“你身体大损,好好休息吧,已找了乳母,是比你更有经验、能力照顾婴孩的人,你大可放心。”
沈宝用自然不从,但她确实没有心力与力气与薄且周旋,她只能道:“把孩子还给我,我能自己照顾。”
薄且道:“你不能,你现在都不能过来抢走他,不要犟,不是不让你见他,你摆出这个样子,倒叫朕想要这样做了。
不要意气用事,好好想一想,你能想明白的。
“
是的,沈宝用明白,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听他的,他既然在孩子刚一出生就一副抱在怀中以此来挟的样子,就说明这孩子于他有用,他不会把他怎么样。
只是初见亲儿,沈宝用舍不得。
薄且不再理她,抱着孩子就出去了。
一走到外面,他就满脸厌恶嫌弃地把孩子交到了乳母手中,什么嘱咐都没有。
孩子一离开他的手,他唤阿感:“去吧,做得利索点。”
沈宝用平安无事,他也有心情做正事了。
阿感一直在等着皇上的这道命令,昨夜皇上与他说的时候,他相当震惊,想不到几个月前,皇上针对裴家下的暗令竟是为了这个。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屋里的事情刚完,皇上就等不及要他去做事了,他道:“是,绝不辱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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