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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南从洗漱间门缝里看出去，先前妆容精致的女人现在头发散乱不顾形象坐在沙发上，抓着陆青程的手。

不过，陆青程很不喜欢她的接触，大力甩开了她的手，大步跨出去，越走越急。

女人见状，头发也来不及整理，追着那道身影跑出去了。

一阵高跟鞋急促的哒哒哒响起，伴随着那女人哀求，“青程，你等等我……”

等外面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余华南才从厕所里出来，往两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真可怜。

余华南没时间感慨，转身进病房收拾东西，地上破碎的玻璃碎片和混着茶叶渣滓的水淌了一地，他拿了垃圾桶把碎片往垃圾桶里面装，小的碎片用卫生纸包着捡起来，真的是，自己就天生是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命么？哎，谁让人家付了工资，打工人认命。

这几天的相处，两人很默契地没有去提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假装无事发生，跟最开始的相处模式一样，相安无事。

只是，今天这女人的到来，余华南心中警铃大作，那种刻意忽视的感觉从心底漫出来，快要把他淹没。

毕竟是喜欢的人，就算他做了不好的事情，喜欢还是喜欢，真当有危机出现的时候，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就像现在，有酸涩有高兴。

苦涩的是白月光上门了，自己只能跟一个耗子一样躲起来，余华南很羡慕那个女人，至少他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质问他、拥抱他，甚至追逐他，但是自己不能，这种小众的感情只会让世人所唾弃，不想让他在医院里抬不起头。

高兴的是两个人吵架了，看样子大概率不会和好，白月光终究在现实的打磨下变成了一口浓痰，弃之如敝履，男人还真是一个现实的生物。

余华南不由得想，自己也是男人，说不定哪天也会把陆青程当成一口陈年老痰吐出去，只是现在这口痰还卡在喉咙，让他不舒服。

努力过，但咯不出来。

收拾完狼藉，电话正好响起。

“喂。”

“我去停车场等你，把东西收拾好拿过来。”

余华南想问那个女人呢，但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一个“好”

字。

东西不多，就几件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

乘坐电梯到停车场的位置，远远就看到陆青程倚在车门边，身边并没有那个女人的影子，余华南边走边张望，这附近也没看到那女人的身影。

似乎是看出余华南心中疑惑，陆青程主动开口解释：“别看了，她走了。”

啊？这么容易就走了，还以为会是一场世纪大战、哭哭啼啼求着不要离开我的戏码，看来陆医生真的挺有本事，让一个女人愿意冒着放弃家庭的风险为他花钱，离婚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他。

“我打电话叫她男朋友来把她弄走了，对不起。”

余华南不知道陆青程怎么突然和自己道歉，但是无所谓了，“没关系，我不会到处说的，不管是你的职业，还是……”

还是你被富婆包养，为了钱出卖□□的事情。

余华南觉得自己的脑回路有点奇怪，面前的这个人曾为了钱做这些事情，他不生气，反而觉得这人很可怜，毕竟他是那么一个高傲的人，从程秋的只言片语中余华南也了解到，陆青程不接客，但是为了能攒钱买房子和这个女人有一个家，他放下他的自尊和高傲，跳舞卖笑还陪酒。

满心欢喜地准备着，谁曾想这女人就算离婚了，他也只是她的其中之一，这该多难过。

好惨一男的。

除了可怜之外，余华南心中还有隐隐的窃喜，之前面对陆青程，他心中是自卑的，就像一只蚂蚁仰望着大象，但是现在，大象和蚂蚁同处于污泥中，仰望还是依然仰望，但蚂蚁多了几分底气，都是求而不得的可怜人罢了。

现在他理解了程秋，说不定会成为程秋。

看着面前余华南的脸色变了又变，如果陆青程没理解错的话，那是同情，他想不通，这人怎么会对他生出同情的心思。

“陆医生，陆青程……”

一个女人苍老又浑厚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响起，两人不约而同回头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又凌乱、步履蹒跚的妇女抱着一个包裹往两人小跑过来，还没等两人有什么反应，那老妇人扑通一声跪在陆青程面前。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看来，两个人都不认识这个妇人。

老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求着：“陆医生，你行行好，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

被一个年长者下跪，余华南下意识就要弯腰扶着她，陆青程闪身躲开了，“我不认识你儿子。”

“不可能，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儿子，我儿子是王伟东，他现在被警察抓了，说要判刑，我老王家就这一根独苗，他还没给我老王家传承香火，求求你，活神仙，你就放过我儿子吧，我给你磕头了。”

原来是他妈。

本来还扶着老妇人的余华南，听到王伟东三个字，手默默拿开站直身体，“大娘，这你应该去找警察，找我们没用。”

那老妇人急了，说话变得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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