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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不敢。”

马嘉迷惑，“为什么？”

黎思行的手还在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颤着声线说：“因为……我不想听到那些我不想听的东西。”

那天的事儿，如今还像噩梦一样每日每日缠绕着黎思行，哪怕秦骁野跟他发誓说他没谈恋爱，可依旧还会死抓着他不放，像是要让他窒息。

那天晚上，黎思行学习之余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但秦骁野还没有给他打电话。

他有些疑惑，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他一连着打了三个，那边都没有人接。

他越打越焦虑，生怕秦骁野出什么事儿，到第四遍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

黎思行提起的一颗心总算落地，他带着些气的质问秦骁野：“你怎么不接电话？”

那边却没人说话，只有一些布料摩擦的声音，以及秦骁野含糊不清的说：“一会儿，就让我抱一会儿……”

黎思行猛的震住，他不敢相信那是秦骁野的声音，想要听的更清楚却又不敢听。

过了一会儿，方许略显遥远的声音在黎思行的耳边响起。

他说：“思行？电话什么时候接通的？那什么思行，你哥喝多了，我晚点再给你回，你哥不让我动，我够不到电话，你先挂了吧。”

边说着，他还小声的跟秦骁野说：“你先松手。”

黎思行像是不会动了一般，布料摩擦的声音和秦骁野低声的呢喃像是会动的触角一般穿过电话捏紧了他的喉咙。

他猛的冲向卫生间，抱着马桶吐得翻天覆地。

这是那年留下的后遗症，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黎思行都会无缘无故的晕，然后吐。

但随着时间流逝，黎思行已经很久没再这样过了。

吐过以后他的大脑变成了空白，好像所有的东西都随着刚刚一起吐了出去，他起身冲了马桶，漱漱口洗了把脸，接着就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直到电话再次响起的声音才把他叫回神。

他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方许。

他机械般的按了接通，方许一如往日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他说：“思行啊，不好意思啊，你哥喝多了，我刚刚照顾他没空跟你说话，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黎思行怔愣着，过了一会儿他问：“方许哥，你跟我哥……”

那边沉默了。

他沉默的时间越久，黎思行的心沉的越快，过了一会儿方许说：“我跟你哥怎么了？我们俩没事儿啊。”

“是吗……”

黎思行应着，“没事儿就好。”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夜里黎思行坐在床上，越想越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爱秦骁野，这是黎思行去年就已经发现了的事情，但他没有告诉秦骁野的打算，他怕他接受不了，他怕他因此不再让他待在他身边。

他就只有一个秦骁野，他实在赌不起，这个代价太大了，他甚至每天都在劝自己，秦骁野总会有自己的生活，他只要作为他的弟弟能待在他的身边就好了。

可当这天真的来的时候，他发现他根本就接受不了，他接受不了秦骁野身边有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

他在那一刻无比渴求见秦骁野一面，于是他什么都顾不上，拿上钱和身份证直奔车站，买了最近的一趟火车去了秦骁野城市……

马嘉从前只是觉得黎思行只是跟他哥感情好，他从没想过黎思行还抱着这种感情。

听他说完马嘉整个人都凌乱了。

“恶心吗？”

黎思行抬头看向马嘉，眼眶染上了红色，“连你都觉得恶心，秦骁野只会觉得更恶心……”

马嘉怔怔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声音，他说：“没有……”

“就是太突然了，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马嘉说。

他看着黎思行的表情试探着问：“那野哥和方许哥在……真在一起了吗？”

黎思行摇了摇头，他说：“我不知道。”

“你不是去了吗，怎么还不知道呢？”

马嘉说。

黎思行仰头喝完听装罐里剩下的啤酒，把易拉罐用力捏瘪丢在一旁，说：

“我每次刚要相信这是假的的时候，秦骁野总会做些什么让我觉得是真的，可当我觉得是真的的时候，他又会跟我说是假的……所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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