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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第 23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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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第23章

◎你有没有嫌弃我是收废品的◎

九月初，县一中开学，谢言之的期盼贯穿了整个暑假，空气中仍然充满了燥热，一整罐爽身粉已经见底，他身上的痱子还顽强的逗留。

唯有炙热的阳光退去，他才不用继续涂抹爽身粉。

开学季学校分发新课本，教室内杂乱一片，造成不少的废纸和绳子，一般来说开学那几天各个班级都会卖废品。

学校里卖废品不是各个班级自己组织就是学校门卫帮忙，新学期沈娜没有再继续作妖，这次班级里卖废品的事情随学校一起，交由门卫大爷联系。

各个班级里积攒的废品只需要找学生搬到门卫室，在袋子上写清楚班级名字即可，门卫王大爷卖完废品后，用纸将各个班级的卖废品得来的钱全部包裹放起来，等到班级里派人来拿钱。

从前卖废品，王大爷都是随缘找人收废品，没有固定的人员，今年他不想随缘了，想要找谢言之收废品。

上次误会谢言之的事情，王大爷一直记在心里，错在他身上，他欠谢言之一句对不起。

相隔一个多月，王大爷都没想好怎么和谢言之道歉。

谢言之名声是不好，可他不能在谢言之身上强加上他没有犯的错误，不道歉他过不了心中那关。

晚上每每闭眼，王大爷脑海中就会闪现谢言之对他抱歉的笑笑，而他却龌龊地曲解对方的歉意。

王大爷原先心里的小别扭因着谢言之的举动轰然消散，他的语气和动作也没有刚才那般僵硬。

“当然是你了。”

几经考量，谢言之脚从踏板上挪开，扭头朝后看确定是否叫的人是自己。

“等一下，先别走。”

做什么要去考虑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和年龄差距。

王大爷侧着身子，保证自己一面能够看到谢言之，一面可以全方位注意到学校大门口。

长腿跨坐在自行车上，谢言之脚踩上车蹬，腿部刚发力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迟暮的声音。

想清楚后，王大爷要借着卖废品的机会给谢言之道个歉，全校那么多废品，卖完需要好几个小时，他就趁着这个机会，补上那句迟来的道歉。

水稻县外边的世界广阔，不差县城这么点儿地方。

“学校今天卖废品，你有没有时间，等会儿过来。”

王大爷检查县一中的大门锁，门锁完好，他才小跑几步追到谢言之面前。

一盆又一盆脏水泼在他们稚嫩的肩膀上，砸的人挺不直脊梁。

余光不经意瞥见门口看门的王大爷，一直朝他这个方向欲言又止，欲言再又止。

可他们刚从一条街道走过，又有一位老人收废品的时候，那条街道上的一户人家就出来卖废品。

从最开始的拾荒到后来他们攒下钱买了一辆三轮车，个中滋味唯有他们自己知道。

最初和张建业拎着袋子在水稻县走街串巷收废品，接连一个星期都没有人找他们。

话语在嘴巴周围打转儿，转了两三圈王大爷还是没张开口，谢言之已经要转身离开。

自那时起，谢言之就不再县城收废品了，他带着张建业江诚去镇上，到村子里去收废品。

王大爷顺势给谢言之介绍，指着门卫室前方的空地：“你看那里，在第一节上课前，会有老师安排早到的学生将班级里的废品搬到这边，你给收走直接卖了怎么样。”

做错事情低头道歉不是应该的吗？

张建业说许是县城里大家目前还没需要卖废品的。

“真的吗？哥，你没骗我？”

张建业凌空跳着后退，这简直是他今年听到最难以置信的事情，比李蓁蓁请他们吃饭还难以接受。

七点半，谢言之目送李蓁蓁进学校后，推着自行车准备离开。

“王大爷，你真的是找我吗？”

谢言之微微挑眉，看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王大爷索性跳过称呼谢言之名字的步骤，直接喊了出去。

真不是谢言之自恋，前方只有他一个人，不是叫喊他的，他留下看一眼也没什么坏处。

他心里常常出现两道声音，一道随性的声音说谢言之就是个小混混，自己名声不好，别人误会也很正常，不需要在意。

王大爷站在门口，看着挺直脊背站在那里的少年，怎么也喊不出他的名字。

言之？谢言之？真奇怪。

王大爷暑假在家里陪着小孙女玩耍，他嘲笑自己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越老越在意面子。

谢言之那时候才知道，不是别人不卖废品，只是不卖给他们。

有人说他们凶狠，万一强买强卖了怎么办？有人说他们是没爹没妈的小混混，缺斤少两了怎么办？

谢言之解释了，没有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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