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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夜书便和裴远之习练“血煞掌”
。
裴远之嗜酒如命,虽然有伤在身,却照样riri痛饮,张夜书只得舍命陪君子,不出七八ri,已将地窖中的酒搬去大半。
这宅院极大,张夜书和裴远之每晚都换个地方睡觉,有时仰卧在屋顶之上,有时倒挂于一棵树上,有时在客房内的卧榻上,有时在主人的书房里,有时又在后院的马槽里。
这屋主家里天天丢东西,明知家中有贼,竟是束手无策。
这一夜,到手的酒已经喝光了,张夜书只得再去酒窖顺手牵羊。
抱起两坛子酒,提步yu走。
冷不防黑暗中闪出一杆枪来,他侧头一避,枪头擦着他的耳廓而过,复又横扫过来。
张夜叔向下一蹲,那枪从他头顶扫过,返身一跃,上了石阶,落在门口,再一跃便到了天井。
那使枪的紧随而至。
只见他年约十五六岁,圆脸尖耳,浓眉大眼,此时怒目圆睁,更显得一双眼睛硕大无比,头顶结一个发髻,用朱红se的缎子束住,身上穿雪白的窄袖衫,外罩件朱红se的褙子,腕上的箭袖也是朱红se的,腰间系着条镶金嵌玉、流光溢彩的革带,双手紧握一杆八尺长的银枪,横在身前。
红衣少年道:“府中酒菜频频失窃,果然是混进来了个小毛贼。
本少爷算定你会自投罗网,在这鸟不拉屎的窖里苦等了你一天,可算把你盼来了。
小贼看枪!”
双臂齐动,抖出碗大的枪花,迎面戳来。
张夜书抱着酒坛子,双手动不得,把脚一扬,踢中枪杆,枪头便向上偏了三寸,刺他不着。
若是一般人,对方不用双手,便轻而易举地破了自己的招数,已知双方实力如云泥之别,不是他敌手,再打下去也是徒劳,早已甘拜下风,不和他打了;这红衣少年不知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是个执拗脾气,一招没伤着张夜书,非但不气馁,反而愈发地卖力,使出浑身解数来攻。
一连几招,不是被张夜书踢开枪头,便是被他闪开了。
红衣少年右手忽然握住枪头,侧转上身,枪杆转了个圆弧,直撩张夜书的下yin。
张夜书知道这是“蝶**”
的起手式,若是下yin被他击中,他后面便有一连串动作。
下yin被打中,不消说是疼得死去活来,下盘自然也就不稳了,红衣少年的枪杆在他小腿一扫,便能将他扫得跌倒,跟着一抡,便不难将他打得凌空飞起,红衣少年若是时机把握得好,身手也够快,还可倒转枪头,当空连刺三下到六下不等,在他身上扎几个透明窟窿,然后接一招“长蛇压阵”
,将他劈落在地。
这招“蝶**”
,名字取得甚是好听,却端的是很毒无比,一旦被击中,就是不死也得重伤!
张夜书只是偷了些酒菜,罪还不至死,想不到红衣少年这般心狠手辣,竟想置他于死地。
他还是个毛头小子,便视人命为草芥,以后长大了,那还得了!
这事张夜书不曾遇到也就罢了,既是遇着了,便不得不代他父母管教他一番。
张夜书当下笔直一跃,站在枪杆顶端。
红衣青年或刺或扫,或劈或跳,任他如何舞动长枪,张夜书就好像一缕枪缨,附在枪杆上不下来。
张夜书等他耍得脸上露出了疲态,身子一沉,双脚交剪而出,夹住枪杆。
桐木做的枪杆经不住他的一拧,弯曲得好似一张满弓。
那红衣少年小小年纪,哪有什么力气?登时便拿捏不住,枪杆脱手被张夜书夺了去。
张夜书双足夹着长枪,在半空中旋转起来,愈转愈快,到最后变成一团白se的影子。
蓦地双足一松,那长枪电掣般飞去,砰的一身,床破厢房的墙壁,接着又是砰砰响了两声,这才咣的一声落地。
那红衣少年惊得呆了,厢房的墙壁是硬木做成,厚达三寸,这一枪飞出,竟穿破了三层,这是何等的力道!
呆了半晌,那红衣少年突然双膝跪地,捣蒜般磕了三个响头,心悦诚服道:“不才顾明人,愿拜大侠为师,请大侠收弟子为徒!”
一句话倒把张夜书弄糊涂了,道:“你快别跪着了。
我学艺不jing,教不了你什么。”
“兄弟何必自谦?说到武功,那些开宗立派的,也未必能和你相提并论。”
裴远之不知何时来的,翘着二郎腿坐在屋顶上。
张夜书道:“裴大哥就莫笑话我了。
就小弟这点微末道行,至多是让自己不受地痞无赖欺负而已,在名门大派那些宗主、掌门眼里,实在不值一提。
对了,你怎么也来了?”
裴远之道:“我见你久不回来,想必是被什么麻烦事耽搁了,正好我在屋子里也闷了,便出来看看,或能助你一臂之力。
想不到非但没遇上麻烦,反倒遇上了好事,平白捡一个徒弟。
可喜可贺啊!”
张夜书皱眉道:“我何曾说要收他做徒弟了?我自己还是别人徒弟,年纪又长他没几岁,如何能为人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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