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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听了眼睛一亮，兴奋拍小手，&ldo;好呀！

&rdo;冰淇淋店不远，从惠民路的出口上楼梯，走几百米，转个弯儿就到。

余兮兮给小超买了份超大杯，小超开心得不行，小手捧着尝了一口，然后就把冰淇淋喂到陈美珊嘴边：&ldo;妈妈，好好吃！

你也吃吧！

&rdo;&ldo;乖，自己去玩儿。

&rdo;女人笑着，等孩子小小的身影跑远，眼眶便一下湿润了，别过头，手捂着嘴，孱弱的双肩微微抽搐。

余兮兮静数秒，然后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脸色淡淡，没有多余言语。

陈美珊没接，只是用力地咬着唇，半晌，苦笑开口，&ldo;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rdo;余兮兮没太大反应，径自道：&ldo;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rdo;陈美珊说：&ldo;好差不多了。

&rdo;&ldo;完全康复之前，最好还是待在医院静养，少走动。

&rdo;余兮兮扫了眼女人的左腿。

坐着看不出，但之前看她走路，左腿明显是跛的。

陈美珊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僵。

余兮兮察觉什么，皱眉，声音压低：&ldo;你该不会已经出院了吧？&rdo;&ldo;……&rdo;女人喝了口饮料，挤出一丝笑，&ldo;医院里待着不方便。

我、我在家养着也挺好的，每天吃药敷药，和在医院没差别。

&rdo;&ldo;没差别？&rdo;余兮兮的眼底如覆严霜，&ldo;是你婆婆让你出院的吧，怕用钱。

&rdo;想遮掩的东西，让人一语言中。

&ldo;……&rdo;陈美珊埋下头，又不说话了。

余兮兮盯着她，言辞半点不客气：&ldo;你的丈夫把你打得住院，你丈夫的妈一点儿也不在乎你的死活，你家里人都是些什么傻逼？都这样儿了还能过日子？&rdo;陈美珊抿唇，放在桌上的双手收握成拳，吸了口气，像是强自压抑着什么，&ldo;谢谢你的关心，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

&rdo;她漠然，&ldo;我看你糊涂到家了。

&rdo;陈美珊的十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声量拔高：&ldo;我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rdo;&ldo;谁稀罕管你？我是可怜你的孩子。

&rdo;余兮兮讥讽地扯唇，食指用力砸桌面：&ldo;小超才六岁，你一当妈的，希望他在这样一个家庭里长大成人？看着他的爸爸成天问他妈妈要钱，要不到就把他妈往死里打？你懦弱，你能忍，但你想过你儿子么？你知道他需要什么么？&rdo;一番质问咄咄逼人，陈美珊指关节发白，片刻，终于爆发：&ldo;我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你知道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来指责我？儿子是我的，天底下没人比我更爱他！

&rdo;话说一半儿，女人开始流泪，双眼红得吓人，&ldo;你以为我不想离婚么，你以为我想这样熬么，我真的没办法……他说如果我敢离婚，敢跑，他就把我爸妈杀了，你让我怎么办？我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他做得出来，他什么都做得出来……&rdo;话听完，余兮兮沉默，微垂着眸若有所思。

良久，她定定看向对面泣不成声的女人，嗓音压低：&ldo;陈美珊，我问你一句话，你老实回答我。

&rdo;女人声音发颤，&ldo;什么话？&rdo;&ldo;你丈夫是不是吸毒？&rdo;&ldo;……&rdo;陈美珊一僵，眸光下意识躲避她的眼。

余兮兮沉声：&ldo;你跟我说实话，我可以想办法帮你。

你相信我，只要你说实话，我能保证你和小超的安全。

&rdo;周围霎时静下去。

片刻后，陈美珊深吸一口气，摇头否认。

&ldo;……&rdo;余兮兮闭眼，咬了咬牙，手指发狠捏眉心。

女人接着便站起了身，平静道，&ldo;很感谢你的好意，也谢谢你这么关心小超。

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得接着找工作，得回去了。

&rdo;说完便准备走。

&ldo;你在找工作？&rdo;&ldo;……是。

&rdo;余兮兮静了静，然后翻出纸笔写了串号码，递给陈美珊，目光淡而冷，&ldo;我有个朋友的店在招人，打给她，就说你认识余兮兮。

&rdo;说完再不多留，拿起包，头也不回地走人了。

纸上字体娟秀，是一串手机号和俩汉字儿：周易。

今晚下过雨，半夜时，月亮竟露出半张脸来。

余兮兮半宿没睡着，在床上抱着枕头滚来滚去，心里空空的。

细细一想，秦峥回部队已一个多月了。

她惘惘地静了会儿，忽然举起手机，摁亮，在百度地图里搜索路线：云城‐‐石川峡。

部队里，连级以上的干部就有单独宿舍，午休时间，毒太阳火辣辣地炙烤大地，驻地空旷安静，打眼去瞧训练场，只有个做卫生的兵。

窗帘拉得严实，秦峥支起一条腿坐床上抽烟，背靠墙，白色烟雾在双唇间吞吐。

胸口起伏，紧硕的胸肌油亮一层光，汗涔涔的，粗硬的发梢也往下淌水儿，顺着刚毅轮廓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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