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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当地文风很盛，焦勋要打算走科举之路，在安徽，不如在西南、西北一带入考好些。

焦阁老会这么说，肯定是能帮他把户籍办过去的，这点小事，对他来说也就是抬抬手的事。

可焦勋却没有顺着杆子往上爬，他点了点头，双手扶着膝盖‐‐即使是在阁老跟前，他也保留了一丝从容。

&ldo;是不打算回安徽去了，若您没有别的安排，我想去广州。

&rdo;焦阁老一抬眉毛。

&ldo;你是想掺和到开埠的事里去？&rdo;&ldo;是想出海走走。

&rdo;焦勋安静地说。

&ldo;我这个身份，一旦入仕，终究免不得麻烦和议论。

将来十三姑娘出嫁后，也许会为此受夫家臧否，也是难说的事。

再说，仆役出身的人，走官道，限制也实在是太多了点。

&rdo;识得眼色，自己先就做到十分，令人真无从挑剔。

即使深明焦勋的底细、秉性，老人家依然一阵欣赏宽慰：还是和从前一样，焦勋做事，也是用不着人担一点心的。

有些事，自己不好做得太过分，免得落了下乘，他自己能够明白，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沉地点了点头。

&ldo;你是你鹤叔从小带大的，走到天涯海角，也不要忘了他的情谊。

&rdo;&ldo;再造之恩，怎会忘怀呢？我连一件衣服都是养父给的，&rdo;焦勋眼睫一动，他抬起眼来平静地迎视着焦阁老，唇一扭，便露出一个笑来。

&ldo;这份恩，即使肝脑涂地，也是一定要报的！

&rdo;有了这番表态，焦阁老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了……焦家对他，只有恩，没有怨。

焦勋能明白这点，就不至于给焦家添了麻烦。

放他出去，也是海阔天空，大家都各得其所。

老人家点了点头，&ldo;你要出海，我不拦着你，能多看看走走，也是好事。

&rdo;他语带深意，&ldo;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富贵地，有富贵地的好，山野处，也有山野处的清欢。

&rdo;送走了焦勋，他抽出了一张花票。

这是宜春票号开出的银票，上头写了焦鹤的名字，盖了老太爷的私印，还有焦鹤本人的画押，花花绿绿的，很是好看。

老太爷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似乎是在看数字，又像是在看印泥，好半晌，他才敲罄唤人，&ldo;把这张票子给你们鹤大叔送去。

&rdo;☆、20收服送走了王先生，蕙娘还是维持了练拳的习惯，只是改在了自雨堂院子里。

拳厅也就跟着荒废了下来，等张夫人上门正式为权家提了亲，四太太就和蕙娘商量，&ldo;倒不如索性还是空置着，等你们姐妹都出门了，乔哥也长大了，便请了先生来，让乔哥照旧过去练拳。

&rdo;这个拳厅，几乎是依附于自雨堂所设。

从太和坞过来，可说是山高水远，一点都不方便，问的是拳厅，实则还是在询问蕙娘的态度：在她出嫁之后，自雨堂恐怕要挪给弟弟居住，就看蕙娘大方不大方，能否点这个头了。

嫡母都开口问了，蕙娘还能怎么说？她反而主动把话题挑开了，&ldo;这自然是好的，要这样说，太和坞也比不上自雨堂舒服，等我出了门子，便令文娘在这里住上几年，等文娘出了门呢，刚好乔哥也就到了能练拳的年纪了。

&rdo;按说蕙娘又不是远嫁，按一般人家的做法，她的院子是该封存起来，留待她回娘家时居住的。

不过自雨堂在焦家地位超然，当年兴建时，特地在屋檐上铺设了来回沟曲的流水管道。

不但特费物力，且夏日还需在附近安设风车，佐以人力车水，堪称靡费。

即使是老太爷的小书房，都没有这种架构。

不愿空置也有道理，可按排行来说，怎么也要让文娘住上几年，才算是照顾到了她的小性子。

四太太会问她这个，肯定是出于五姨娘的撺掇。

被蕙娘这么一说，她有几分尴尬，&ldo;还是你想得到，不然，你妹妹又要闹脾气了。

&rdo;自从正月里到现在，两个多月了，文娘还一直&lso;病&rso;着，平时除了偶然到谢罗居给母亲请安，竟是绝不出花月山房一步。

四太太和蕙娘也都忙得很，蕙娘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到妹妹了。

要不是今天嫡母请她过来，她本来也打算去花月山房坐坐的。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好消息，蕙娘倒不急着过去了，从谢罗居出来，她便进了南岩轩和三姨娘吃茶说话。

&ldo;两家已经是换过婚书了吧？&rdo;三姨娘不免多问几句婚事，&ldo;前儿听说阜阳侯夫人上门，想必就是为了这事，可太太没开口，我也就没有问。

&rdo;&ldo;就是来送婚书的。

&rdo;蕙娘说。

&ldo;太太最近忙着看家具样式，都没心思管别的事了，也许就忘了同您说吧。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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