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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吵架最厉害的那次，曾爸爸把所有的碗都砸了，然后两个人留下一片狼藉，各自离开。

于易问：&ldo;你中午吃什么？&rdo;&ldo;冰箱里有剩饭剩菜热一热就好了。

&rdo;&ldo;晚上呢？&rdo;曾鲤想了想，&ldo;再热一热。

&rdo;于易叹了口气，替她把那些碎片收拾起来。

&ldo;别担心。

其实我妈放不下我，每次都折回来做饭给我吃的。

&rdo;曾鲤说。

于易不太相信地瞅着她。

曾鲤急了，&ldo;真的，真的，真的。

&rdo;&ldo;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rdo;过了会儿，他又说：&ldo;要是以后想要撒谎，你别着急也别慌，不然一下子就被识破了。

你就笑嘻嘻对别人说；&lso;真的，比珍珠还真。

&rso;&rdo;曾鲤愣愣地看着他。

&ldo;小鱼。

&rdo;于易叫她。

&ldo;嗯？&rdo;&ldo;你要快点长大，等你长大了，离开家可以独立了，会发现爸爸妈妈其实也挺好。

&rdo;于易说。

&ldo;嗯。

&rdo;曾鲤埋下头，然后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出来。

曾鲤中考的时候，顺利考上了市里的中学，比老师替她预想的县高中高了一个档次。

而父母的婚姻却没有那么顺利。

在吵闹了十多年后，两人终于不欢而散。

分家的那天，正好是曾鲤拿到高中通知书的第二天，却是曾鲤至今一生中最难熬羞耻的日子。

在奶奶家，所有的亲戚齐聚一堂，看似是在评理其实好像是在看她的父母表演。

所有东西一件一件地分清楚归谁，存折，现金，股票甚至电器、家具，其次是曾鲤，最后是房子。

每每说不下去的时候，两家人包括大伯二伯甚至奶奶也会参与其中，各说各有理。

分割到曾鲤的时候，曾妈妈一口就说：&ldo;女儿归我。

&rdo;曾爸爸这一回却没有说话，他很少待在家带过孩子，对抚养女儿不太懂，于是心里没底。

曾奶奶是打心里舍不得孙女，便说：&ldo;曾鲤是曾家的孩子，你以后改嫁找个给她后爸，那她怎么办？&rdo;&ldo;你们养过吗？后爸怎么了？她亲爸还不管呢！

做作业管过吗？开家长会去过一次吗？&rdo;&ldo;我怎么没管了？&rdo;曾爸爸来气了。

于是，又开始吵了。

曾鲤站在众人前面，有人在劝架，有人在打量她，那些眼神里似乎都是在叹息：这孩子真可怜。

以至于，曾鲤无数个夜里总是梦见她走在大街上或者人群里，然后走着走着直到很多人看她，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忘记穿衣服。

然后，她看到坐最外围的于易。

她的小表叔，有着和她完全不一样的家庭。

他是家里最幼的儿子，最小的那个姐姐都比他大十岁，如今早就出嫁。

无论他的姐姐哥哥还是表舅公夫妇，全家人所有的重心都在他一个人身上，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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