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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1页）

&esp;&esp;这本该是她最喜欢参与的热闹。

而在游人和灯火交织的欢快氛围里，周止安瞄到了她一瞬间的出神。

那是一种说不上快乐，也说不上不快乐的表情，更精准一点说，她不在这种氛围里，似这场热闹的旁观者。

桌上酒杯里的液体都会随着大声的音乐微微晃动，而闻又微脸上有无法掩藏的无动于衷。

&esp;&esp;周止安问她是不是累了想回去休息。

闻又微点点头：“我困了。

你还想再待一会儿吗？”

&esp;&esp;周止安紧紧牵着她的手，笑道：“我跟着你。”

&esp;&esp;“你不待会儿了？”

&esp;&esp;“跟你一起才有意思。”

&esp;&esp;夜里出来他穿了件长风衣，有些夸张地把闻又微裹进风衣里，两人像连体婴一样向外走。

私下怎么黏糊都好，周止安在外面很少这样表演叫人看了伤眼的情侣行为，好在周围乱哄哄的，也无人在意。

闻又微因他的行为微感诧异，但似乎对这种需要和接触又颇为受用，微微弯了一下嘴角，把手放进他的口袋。

&esp;&esp;她洗完澡又捧着书窝回被子里，还是那本荣格的《红书》。

等周止安洗澡出来，她把书递过去：“喏，你来读。”

&esp;&esp;闻又微眼见着身体又往下滑了一截，就快完全躺进被窝里了。

周止安接过书，目光落在闻又微摊开的那一页，清了清嗓子读下去：“认识你的界限，对你是至关重要的。

若你不认识它，你就是在你想象里的人为障碍和其他人的期望之中漫步，但你的生命不能承受被人为的障碍所限……这段引自荣格《红书》”

&esp;&esp;闻又微一手搭在他小臂上???，更往他怀里缩了缩，微微阖眼。

&esp;&esp;周止安因她这样的小动作笑了一下，低低地问：“又困了？”

&esp;&esp;闻又微喉咙里“嗯”

了一声。

&esp;&esp;周止安伸手去摸她的后颈，带着安抚意味的小动作似乎取悦了她，她动也不动，闭着眼睛不说话。

&esp;&esp;周止安的声音越读越轻，最后他合上书放在一边，眸光沉沉注视着身旁的女孩，踌躇片刻，开了口：“微微，回去之后，找心理咨询的老师聊一聊吧。”

&esp;&esp;“什么？”

她倏然睁开眼。

&esp;&esp;周止安的目光宁定，又带着一种湿润的温柔意味，让她想到清晨起雾的湖。

她舒出一口气，终于自我坦露：“我……很明显么？”

&esp;&esp;周止安的指腹轻轻在她后颈的皮肤上摩挲，他叙事时的口吻独特，语气平且正，但有一种质地柔软的温情底色，叫人不由自主听进去：“你最近很少戴喜欢的饰品，说话不多，走路靠边，看起来很想被藏起来。”

&esp;&esp;“好惨。”

闻又微轻叹。

&esp;&esp;周止安：“或者，你愿意跟我说说么？”

&esp;&esp;闻又微撑着自己从半躺的姿势换成坐靠在床头，周止安就近拿过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了上去。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件事里……我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和鼓励，我希望自己能如他们期待的那样勇敢。”

&esp;&esp;她微微闭眼，又睁开：“许律给我发来他们的道歉信，还有举着身份证和道歉信拍的照片，我顺手存在手机里。

今天找攻略截图的时候忽然在相册里翻到那几张脸，当时我想把手机烧了。”

&esp;&esp;闻又微说：“我希望能说一句，这都是小事，对我毫无影响。

我轻轻松松打败了烂人。

它没有战胜我，我知道。

但……我也没有因为战胜它而变得完全不在乎。

你看，我其实很厌恶这件事，我希望它从未发生——”

&esp;&esp;周止安“嗯”

了一声，表明自己在听，他的胳膊绕过她的肩膀，把被子拉起来围到两人的颈前，室内温度有点低，此刻他们这样依偎在一起，像是冰天雪地里两只互相取暖的毛绒小兽。

&esp;&esp;他这样“幼稚”

的举动叫闻又微觉得有趣，她说了更多的话：“以前上文学鉴赏课，谈到复仇情节里的心理机制。

那时候只是觉得挺爽的。

好人受难的成分虽然看起来憋屈生气，但你知道在这个故事里它终会被解决，所以也没那么难受，更没有切肤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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