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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瞧了十一小姐前几日做的春裳，倒是正好，不用添置什么了。

只是不知道十一小姐还有什么想添的东西没有？&rdo;十一娘笑道：&ldo;我也没什么想添的东西。

&rdo;许妈妈听了就笑着站了起来：&ldo;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回了大太太了！

&rdo;十一娘站起送客：&ldo;有劳妈妈走一趟。

&rdo;&ldo;十一小姐总是这么客气。

&rdo;许妈妈笑应着，和十一娘告辞，去了大太太处。

&ldo;怎样？&rdo;大太太半倚在卧屋的贵妃榻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屋里蹑手蹑脚收拾箱笼的丫鬟们。

许妈妈犹豫了片刻。

大太太起身：&ldo;你跟我来。

&rdo;许妈妈应了一声&ldo;是&rdo;，和大太太去了楼下的宴息处。

&ldo;怎么？两个小丫头都提出了要求？&rdo;大太太的目光有些冷。

许妈妈忙给大太太斟了一杯茶，笑道：&ldo;两位小姐的东西我都看了看，平时您赏的多，又新做了春裳，也没什么要添减的。

私下里呢，五小姐提出来要买两枝好狼毫，也不过是五十两银子的事。

十一小姐倒是什么也没提……不过，我去的时候，却遇到了一桩事！

&rdo;不愿意当着屋里的丫鬟说出来的事，自然不是普通的事！

大太太&ldo;哦&rdo;了一声，坐直了身子，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

许妈妈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ldo;十小姐到十一小姐屋里闹事，把屋里的东西都砸了。

我进去的时候，佯装不知的样子问十一小姐，说，十一小姐好大的脾气。

十一小姐却避而不答……太太，您开始选十一小姐的时候，我还有些不大乐意。

觉得不如五小姐，有个兄弟在家里……现在看来，她倒真是个宅心仁厚的。

&rdo;&ldo;宅心仁厚有什么用！

&rdo;大太太苦笑，&ldo;总归不是自己生的……&rdo;许妈妈欲言又止，到底没有作声。

两人沉默半晌，大太太叹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来：&ldo;好了，说不定，是我们虚惊一场呢！

等到燕京再说吧。

对了，我让吴孝全准备的东西他可准备好了！

&rdo;许妈妈迟疑片刻，道：&ldo;一共九万六千四百两银子。

&rdo;大太太脸色微变。

许妈妈已急道：&ldo;我去看了账册……大老爷临走时拔了五万两银子在身边……&rdo;没等她的话说完，&ldo;哐当&rdo;一声，原本被大太太端在手里的掐丝珐琅三君子的茶盅已被砸得粉碎。

一时间，芝芸馆正屋内外鸦雀无声。

许妈妈眼角微红，连忙撩了帘子吩咐外面的人：&ldo;没事，大太太失手落了个茶盅，你们来个人收拾一下。

&rdo;玳瑁走了进来，用帕子包着手将地上的碎片都拾在了小匣子里，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这期间，芝芸馆正屋里始终无声无息。

&ldo;哎！

&rdo;大太太低低叹一口气，&ldo;我的脾气越来越坏了。

&rdo;&ldo;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rdo;许妈妈笑着道，&ldo;何况这次是大老爷做的太过分了。

&rdo;大太太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脚下还残留的茶水水渍：&ldo;我嫁进来这么多年，他是什么也不管。

我赚多少，他就能花多少。

这我也不说，赚钱本是为了花的。

可他倒好……在外面养妓包娼……还嫌我啰嗦……还说什么要不是我&lso;与更三年丧&rso;，早就容不下我了……&rdo;&ldo;大太太，&rdo;许妈妈忙打断了她的抱怨，&ldo;夫妻口角，哪句话伤人就拾了哪句说。

大老爷一时的气话，您何必放在心上。

&rdo;&ldo;我怎能不放在心上。

&rdo;大太太虽然声音压得低，但神色激动，&ldo;他要是因我教子无方，或是治家不严教训我，我也没什么话可说。

可你看，他做的都是些什么事，竟然看中了儿媳妇贴身的婢女，还是国丧家丧两重孝，我要是答应了，儿子、媳妇的脸往哪里搁？亲家那里，我又拿什么颜面去见他们？他竟然打这主意，哪里还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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