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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锁门的时候才发现整个楼层就只剩她一人了。
楼道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她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叩叩”
声,不轻不重,却很有规律。
莫明就感到一股疲倦袭卷而来。
安之深吸一口气,又将这口气用力呼出,心里盘算着这个月的工资发下来后,得划出多少去还信用卡债。
清逸刚工作不久,没什么钱,房子低押给了银行,下个月开始也要支付银行贷款利息了,她又该拿出多少去帮他。
或许从法律上来说,她根本没有帮清逸的义务,但她只要一想到她的命是用清扬的命换来的,她就觉得替清扬守护他的家人是她义不容辞的事。
她相信如果清扬还在,一定可以做得比她更好。
下楼却见虞玮韬的车停在公司门口,安之虽不知他等了多久,却知他是在等她。
不管是本意还是天意,这一段经历真的太过相似了,她没说什么,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径直坐了进去。
上一次鼓足勇气尝试坐回副驾驶座,结果并不成功。
她勇敢地迈出了一步,最终却还是没能战胜心里的恐惧。
虞玮韬对安之的这一举动也颇感意外。
刚想开口,她已然快了一步:“忽然觉得好累。”
她的嘴角好像挂了秤砣,笑起来有些沉重,眼神幽幽地,看向他时却掺杂了一丝不甚起眼的期待:“能让我靠靠么?一下下就好。”
她嘴角的秤砣一下子跑到了他心里,让他的心也变得沉甸甸起来,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须臾便觉她轻轻靠过来,半个头枕着他肩膀,小心翼翼不敢用力的样子,只有极细微极细微的呼吸在他肩膀起伏。
压在他心里的秤砣好像突然变成了透红烙铁,让他的心霎时滚烫起来,有什么东西沸腾了似的在里面喧嚣个不停。
“安之……”
下班前想好的台词悉数被辗成碎末,他知道他不可能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不管是让她依靠,还是所谓的帮助她跳出拉拉大坑。
追寻,那尘封已久的往事。
“大麦哥哥,疼……”
一只肥嘟嘟的小手搭上男孩胸口,用力在他包扎的伤口处揉了揉。
男孩咝口气、浑身一颤,咬牙切齿地拉下小女孩的手,努力和颜悦色:“小米乖,哥哥不疼。”
“囡囡疼。”
于是小女孩子转过身冲他撅起屁股。
那条粉红花内裤又露了出来,然而暴露在内裤外的皮肤却比内裤上的花纹更花更红。
他知道她一定是挨了打,跑来找他要安慰了。
从小到大,父母从未体罚过他,遇到她之后,他才知道原来长辈教育晚辈还有这样一种野蛮的方式。
那次她爬进他家误食过多的压缩饼干被送进医院,听父亲说出院回家后,就被她奶奶狠狠吊打了一顿。
他当时极为震惊,在他看来这是他的过失,父亲虽然言辞严厉的训了他,却再无其他,没想到她刚惊魂一定,就又迎来责打。
“囡囡疼。”
小女孩不耐烦的扭扭屁股。
他叹口气,认命地伸手替她揉屁股。
大概这世上真有前世因、后世果的事,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宠她?服侍她不够,还抛头颅洒热血的,随便准备献出自己的生命似的。
他揉得手酸,她终于觉得够了,转回身冲他晃了晃手:“给。”
她左手从进门就紧紧握着,不用想也知道里面肯定藏了什么。
他依言伸手过去,她暖暖肉肉的小手贴上他掌心,慢慢松开手指。
有冰冰湿湿的东西滑落在他掌心,待她抽手离开,他才看清原来是条尾巴状物什,细细黑黑长长,也不知是什么动物身上的,看得他寒毛都竖了起来。
而罪魁祸首像条毛毛虫似的,一边屁颠颠往他大腿上爬,一边“咯咯咯”
笑得开心:“大麦哥哥,这是壁虎尾巴哦,我昨晚上抓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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