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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哎哟四嫂，你没事吧？”

四房的大闺女蒋天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冲过去扶起林氏，蒋家小姨也怪叫一声靠了过去，期间，视线不止一次不怀好意的看向叶舟，哼，今儿老林家的人可都来了，谁不知道老林家在文革时代就仗着家里成份好，特别蛮横不讲理，叶舟这个小魂淡今儿死定了。

“闪开，叶舟你竟敢推我，老娘跟你拼了！”

被人扶起来的林氏怒火滔天的推开女儿和小姑，疯了一般张牙舞爪的扑向叶舟。

碰——叶舟满脸嘲讽，一个闪身又躲了过去，林氏整个身体扑在摆满了红纸和零钱的桌面上，见她起身又想冲过去，已经回过神的张氏赶紧丢给儿子一个眼神，母子俩一左一右的拉住她，林氏简直都气疯了，不顾他们的阻拦，身体一个劲儿的挣扎：“放开我，老娘要杀了那个小混蛋敢推我？老娘跟他没完！”

“老四媳妇儿你消消气，小船也不是故意的。”

“四婶你就消停点吧，别把四叔他们吵来了……”

张氏母子尽管也很看不上林氏，却又不得不劝阻，反观当事人叶舟，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依旧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犹如冰寒雪地的一株寒梅，出类拔萃又傲然独立。

“吵啥呢？红包都封好了？你们又在整啥幺蛾子？”

可是，谁也没料到，张氏母子的话音刚落下，以蒋家大舅为首的三个老爷们儿就走了进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畏畏缩缩的蒋天赐和小叶欢，原来他也不是蠢的，借着带弟弟们出去吃饭，悄悄把能做主的人全都叫了回来。

“咋又是你？你他妈还想不想过日子了？”

眼就看到了自家跟疯婆子一样的媳妇儿，蒋老四没来由的心烦，张嘴就吼了出去，别人家的媳妇儿最多就只是嘴碎，为嘛他家的媳妇儿就是个事儿精？“啥叫又是我？蒋老四你个没骨气的东西，老娘都要被人欺负死了，你居然还骂我，老娘嫁给你简直倒八辈子血霉了。”

闻言，原本还有些畏惧的林氏顿时一蹦三尺高，挣开张氏母子俩就怒不可歇的冲到他的面前。

“你你你我没骨气？我他妈最没骨气的就是不该去接你回来。”

蒋老四气得直抽抽，怒吼声差点没有震破堂屋的砖瓦，对这个媳妇儿，他是越发的不耐烦了，当年若不是老妈反对他跟，非逼着他娶，这些年他又怎会过得这么憋屈？惹恼，东哥发狠“好哇，你总算说出心里话了是吧？有本事你他妈就别求我回来啊，我嫁给你快十年了，你哪天真心拿我当媳妇儿看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惦记着村口那个坡脚的小寡妇嘛，你他妈要是个男人就去把她娶回来啊，没用的东西，我呸！”

林氏简直是疯了，逮谁咬谁，蒋老四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要不是蒋老三死活拽着他，估计他早就冲上去捶人了，特别是当她说到那啥小寡妇的时候，蒋老四心里那个恨啊，瞪着双眼就跟要吃人一样，夫妻做到他们这份儿上，也真是够了！

“你好，好得很，林翠花，既然好好的日子你不想过了，那我们就离婚。”

蒋老四气得直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

听到离婚两个字，林氏的瞳孔下意识的缩了缩，其他人也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年头离婚可是大事，离了婚的男人女人都会被人看不起，想要再找可难了，何况他们还有个九岁的女儿和三岁多的儿子，真要离了婚，苦的还不是孩子？将来孩子们长大了，不管是找婆家还是娶媳妇儿，人都会挑拣他们啊。

“离，离就离，不离是龟孙子，蒋老四，别以为离婚就能吓到我，我告你，老娘早就受够你们这一家子了。”

林氏自觉委屈的红了双眼，嘴上却是一点都不饶人，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妈妈不要离婚，爸，你不要跟妈妈离婚，呜呜……”

蒋天爱见状哭着扑过去抱住林氏，泪眼汪汪的望着他爹，她已经九岁了，该不该懂的都懂。

“呜呜，天爱啊，不是妈妈要离婚，是你爸他太狠心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似乎是找到了发泄口，林氏抱着女儿哭得稀里哗啦的，不知道的人指不定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蒋老四早已让唱作俱佳的母女俩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幸好三岁多的儿子还在外面吃东西，不然更是缠人，越想越憋屈的蒋老四猛的蹲下去双手狠狠揪着自己的头发，他到底造了啥孽？“啊，为啥就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媳妇儿？”

“好了，离啥离，离婚是闹着玩儿的吗？几十岁的人了，说话就不能过过脑子？见天儿的吵吵啥？不怕吓坏了孩子？”

看到这里，蒋老大不得不站出去镇住场子了，一屋子人各有各的小算盘，唯独叶舟潘向东拉着叶欢冷眼旁观，不管是林氏还是蒋老四，他们都不想评价，不过蒋老四让媳妇儿欺负到这份上，倒也让他们有点鄙视就是了，媳妇儿要是个好的，你可以宠着惯着，可林氏，要不是他自己惯着，她又怎么敢如此嚣张放肆？大老爷们儿连媳妇儿都镇不住，不如阉了自个儿当太监得了。

内心里来说，林氏还是不想离婚的，所以在蒋老大吼出来之后，她也顺着台阶下了，只是，没人看到的时候，恶毒的双眼狠狠的瞪着叶舟和蒋天赐，很明显，她已经将这一切全都算在了他们两个的身上。

“天佑，你带天恩他们出去把红包发给帮忙的村民，记得跟他们道谢。”

见大家都不说话了，蒋老大深深的叹口气，寻了个由头把孩子们都打发出去。

“哎——”

蒋天佑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卷起桌面上已经封好的红包就带着弟弟妹妺出去了，唯一没跟去的就只有蒋天赐，他始终低着头跟在叶舟身后，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才认识表哥几天，直觉却告诉他，跟着表哥才是最安全的。

不多时，堂屋里就只剩下蒋家四兄弟和他们媳妇儿，蒋小姨和她男人，以及潘向东叶舟兄弟俩和蒋天赐几人。

“都坐过来吧，我有事要说。”

招招手，蒋老大径自带着媳妇儿在主位坐下，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继围拢过去，走在最后的叶舟四人已经没有坐的地方了，其他人全都稳如泰山，跟个老大爷似的，张氏连忙尴尬的起身：“小船，过来跟你大舅一起坐，舅妈坐了大半天也有点不舒服了，正好站着舒展舒展筋骨。”

“不了大舅妈，我们站着就行了。”

丢给她一个浅浅的笑痕，叶舟摇头拒绝了，潘向东回身端了两根长板凳过来，四人就将就着坐下了，张氏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讪笑着坐回去。

“搁这装傻孝子呢？大嫂你也别枉做好人了，妈还是他们的亲外婆呢，都能让他们给气得瘫痪了，何况还只是个舅妈？没良心的永远都没良心，你对他再好也是枉然。”

刚沉寂不久的林氏又撇撇嘴各种的嘲讽，蒋老四的脸当即就垮了下来！

“可这次我可支持四嫂，以前妈多向着姐姐一家啊，送钱送粮那都不是事儿，对叶舟更是巴心巴肝儿的疼，结果呢？要我说啊，这种没良心的小混蛋就不应该让他进咱老蒋家的门。”

忍了大半天的蒋小姨终于找到了机会，张嘴就不遗余力的打击，一个当姨妈的口口声声叫自己的亲侄儿小混蛋，她倒是头一份。

拉住想要给他出头的潘向东，叶舟转头丢给他一个淡定的笑容，确定他不会再随便插手后才撇嘴道：“你们口口声声说外婆是被我气得瘫痪的，可我没记错的话，最后一次见到外婆是在埋葬了妈之后，后来你们就谁都没再来东泉村儿了，咱们差不多断联系整整一年了吧？外婆快要去世了，若不是天赐跑来找我，我估计还不知道呢，到底我是怎么气死外婆的？今儿别说你们，我也得搞清楚了，是我的错我绝不否认，不该背的黑锅我也不愿意一辈子都扛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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