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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尾之后那日天权坐在玄冥宫内抚琴，忽觉心头惴惴不安，他捂着心口，心想：“莫不是苏淮”

他只是惊，这应是不该的，为何自己仍会觉得心慌？可他已经决定放下这段感情，他实在不想再上诛仙台走一回，也不想再去干涉苏淮的人生。

天权继续拨动琴弦，琴越弹越快，他的心也越来越乱。

终于，他双手按停了波动的琴弦，闭上眼睛，抬头深深吸了口气，道：“这大抵是我欠你的。

若是当初不去动你的命，兴许也不至如此。”

他出了玄冥宫，可他不知道苏淮在哪，也无从去找。

天权去了天府宫，他想同司命借窥世镜一用，碰巧司命算到温恒有一劫，开了窥世镜一探究竟。

天权没有进去和司命打招呼，他看到苏淮要割自己的狐狸尾巴的时候已经慌了。

只待司命查明他们的所在之处，他便即刻化光赶了过去。

他希望自己能赶得及，可惜还是晚了。

苏淮割尾后意识已模糊，只是嘴里一直嘀嘀咕咕地念着天权的名字。

天权会慌，可他发现自己不会心痛，也不会难过，哪怕是看到苏淮如此痛不欲生，他就站在那静静看着。

苏淮恍惚觉得周围有人，可他看不真切，他道：“你不是天权吧？天权不会来了，天权不会来了”

可他说得太小声了，实在是太小声了，天权听不清。

天权知道苏棕他们很快便会赶来，可他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在这。

他走过去将苏淮抱到一边，手一挥，设下了一道隐身结界。

苏淮觉得疼，可他贪恋天权身上的味道，那个味道像是能缓解疼痛，让自己心安。

他紧紧抓着天权的手臂不放，哪怕早已意识不清。

天权伸手抚摸苏淮的脸，那个痛得发白的脸，他淡然道：“你就这么喜欢他，甚至甘愿牺牲自己？你终究只在乎温恒，不曾有我。”

司命赶来了，苏棕、苏玥也赶来了，天权抬头看向他们，又低头看着怀里的苏淮，他在想，到底要不要把苏淮交出去。

他大可将苏淮交给苏棕，然后回去继续当他的文曲星君，可当天权想去掉结界的时候，苏淮抓着他的手突然用力了些，抓得他生疼。

他道：“很疼么？这都是你自找的。”

对，这都是苏淮自找的，可天权竟有一丝不忍，因为他听见苏淮一直低声嘀喃的是自己的名字。

天权苦笑了一声，道：“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么？”

为何要一次次地让自己失望，又一次次地给自己希望。

天权抬头的时候，苏棕他们已经带着温恒离开了。

他推开了苏淮的手，双手结印，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

疼痛感慢慢爬上身体，天权恍惚想起了之前窥探苏淮命格的情景，他这才觉得原来命这种东西真的躲不过。

周身的温暖让苏淮觉得舒服，疼痛感也渐渐消失了，他松开了紧握的手。

他迷迷糊糊看见天权的脸，不觉扬起嘴角，缓声道：“这是梦吧？真好，能看到你真好。”

就是这句话，叫天权红了眼眶。

天权突然觉得心口很痛，他捂着心口，稍稍偏过脸，一股腥甜上涌，可他只能忍着，抬手擦掉嘴角的血。

只是停了这片刻，苏淮又觉得疼了起来，他抓着天权的手，无助得像个孩子。

天权抑制不住心口的疼痛，脖子上青筋暴起，又是一口血。

可他看着苏淮，听着苏淮在叫他，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把仙力全都集中到被苏淮抓着的手上，慢慢地，慢慢地帮苏淮转移痛苦，一直到苏淮再次恢复平静。

他帮苏淮擦去脸上的冷汗，强撑着精神，轻声道：“苏淮别怕，我在。”

苏淮像是听到了，微微扬起嘴角之后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哪怕是在梦里，只因为天权说他在，苏淮便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因为有天权在，他就不会叫苏淮受苦。

因为天权是这世上最最在乎苏淮的人，也是苏淮最最信赖的人。

因为费尽心思，他们终究谁也放不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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