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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第2页）

看着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和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王状分明已到嘴边的矢口否认，就被盯得生生咽了下去。

就算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知州这个受害方的面撒谎啊！

他有气无力，极艰难道：“鄙人……确实曾……如此。”

他既不曾表示异议，辞便颔了颔，继续念道：“你难道不曾于大中祥符七年九月二十……”

接下来的复问，进行得无比和谐。

王状只挑着几样提出异议，辞就将其一一记下，并无半分遗漏。

在这之后，他便上报给提刑司，由上级法司移交至别州去，进行翻异别勘了。

在新的审理过程中，辞作为原审法官，当然是要回避的。

这就意味着，之后的事情，基本同他没有关系了。

王状心惊胆战地被带回牢中，直到数日后，被人提送出去，真正上了去其他州府的路时，还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他差点打到了知州，对方却未公报私仇，而是真让他轻易得到翻异和重审的机会了？

王状心有余悸之余，竟彻底忘了自己这几个月的牢狱之苦，而是抑制不住地对宽宏大度至此的知州，奇异地生出几分感恩来了……

王状不知的是，辞最主要的目的，根本不是对区区一只拦路虎施以极刑，而是见微知著后，要肃清汾州司法系统里的牛鬼蛇神。

就他目前收获的结果来看，是十分理想的：横行霸道的拦路虎被清扫了出去，无法再为祸乡里了；以齐京为的一干犯事官吏也被勒停，留候处置；又提拔了林楼和崇文俊等实干派，稍微整顿了风气。

作为上任不久，真正迈出的第一步，辞已十分满意了。

尤其在王状这事上，他虽知汾州，统领上下事务，但司法方面的事宜，还是当慎之又慎。

他既不愿破坏了这十分接近后世的完整结构，也不愿留下任何话柄，容日后政敌攻击。

王状再可恶，也的确未害过人性命，财物上也不曾让人倾家荡产。

按相关律法量刑，是不致死的。

且其不服宣判，那刑罚便无法执行，而将自动进入复审的程序。

辞若在众目睽睽下，对其施以阻挠，那才是授人把柄，愚蠢之至。

不过，就其所犯之事，证据十分确凿，又没了包庇他的人，哪怕移交别处，也断无可能讨得了好。

最起码的刺配充军，是绝无可能逃得掉的，若面对的是个嫉恶如仇的，怕是比辞所判的刑罚还要更重几分。

且在案子彻底结绝前，王状都得继续在牢狱里度日了。

将这皮球踢到邻州去后，辞继续审理起曾由齐京经手、存有疑点的一些陈案来。

然而在他处理完这些陈年旧案之前，迎来了新知州的汾州，就率先迎来了‘小过年’的冬至。

不但百姓们置办新衣，祭祀先祖，备办美食，就连官衙，也是要放假的。

接踵而来的除夕、春节、元宵等节日，官衙也会放假。

辞算了算要被拉下的工作进度，不由有些可惜。

但凡事讲究个张弛有度，一昧忙碌，的确也不好，是该放松一下了。

辞尚未意识到，一贯是能懒则懒，能悠闲就悠闲的自己的想法，已经渐渐产生了变化。

——或许是身为上司，看到手底下的员工辛勤工作，心情就会自然而然地好了起来。

事实上，向来是严格遵循上班时间、几乎从不加班的辞，其实已晋身为众多官吏眼中的工作狂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高压工作，终于能得以喘息，不少人都为此大大地松了口气。

可算是能歇上一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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