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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第1页）

“奴婢常郁离，参见公主，恭请公主千安。”

我穿过纱橱之中的隔扇行至公主面前，极为恭谨地跪地施了一礼，果然无需顾盼便只见程葵也正一脸谦顺站在房中。

“你来得倒是快，起来吧。”

公主的语气还算温和，慢悠悠地喝了两口茶后，又分别一指并立的程葵和我，道：“把你刚刚说过的话，当着常郁离的面再仔细说一遍吧。

常郁离，你也只管先慢慢听着，等她说完了自许你再做分辩。”

“是。”

我与程葵异口同声地答应了一字，随后便听她侃侃而谈道：

“公主芳辰那日夜间，歌姬们举哀完毕返回弄玉小筑的路上，郁离突然被一个脸生的宦官给叫走了。

我不放心，所以也悄悄地跟了过去，谁知约见她的竟是公主您身边的韩乐师韩大人。

我因害怕而未敢凑至近前细看，不过借着月色，我还是瞧见二人之间的距离随着说话越来越近，末了韩大人更是从身上拿出一个香袋交给郁离，实在很难不令人揣测其为定情之物。

后来，我假作不知再向郁离问起此事，她果然也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由此思来想去多日终觉不妥，所以冒死赶在这个时候来向公主进言。

无论最后事情真相如何，我都只是出于自己的一片忠心而已，但求公主明鉴。”

程葵从容不迫的一番话，恰如这一切源起那日的暴雨一样，将我劈头盖脸地淋了个痛快。

我站在宜珺公主无声的审视之下，纵有千百句谴责和委屈想说，眼前却也只能把它们统统都压进心里，转而尽可能冷静地向公主解释道：

“启禀公主，上月初七那日举哀结束后，韩大人确实命人传了奴婢过去。

但那只是因为他曾于前几日拾到了奴婢的香囊，且直到那日才有空还给我而已，绝无程葵方才所说接近、定情等事，还望公主明察。”

“若仅是如此，这点小事又何需韩大人亲自与你交谈？随意指派哪一个下人不成？再者既然事情并非不可告人，你又为何要刻意欺瞒于我？说些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的假话呢？”

“即便香囊看似轻如鸿毛，亦可能有重如泰山的情谊在里头，韩大人此举有什么可指摘的？至于你以为事后我对你说的是假话，自然也是你心里已经存定了误解的缘故，不论我再多说什么也都是无用罢了。”

我与程葵的第一个来回才刚斗到这里，忽听外面有人过来通传道：“禀公主，韩大人也已经在正殿外候着了，是否即刻请他进来？”

“先不必，孤还有些话没有问完呢。”

仇雩饶有兴趣地支起半个身子，复问我道：“常郁离，那枚香囊你今日可有戴在身上吗？”

“有。”

我会意立即将香囊解下来，双手奉与公主道：“这是同在弄玉小筑的舞姬杜乐珂亲手为奴婢做的，上面绣的图案也正对应奴婢名中的‘郁离’二字，公主若是觉得其中有异，传她过来一问便知。”

“杜乐珂向来与你交好，自然是你说什么她便认什么。

更何况那天夜里我也不曾看清，谁知道韩大人交到你手上的究竟是不是这一枚香囊？”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并未全然看清，尚没有十足的把握便敢急着跑来求见公主，你究竟是真为了显示自己的一片忠心，还是只想借公主之手来置我于死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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