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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犯突突,一时半会儿没胆面见奶奶,转悠到胡同口冷不防余光瞥见一黑影,目光所及对此人印象深刻呐,除了村里知名傻子代表——刘大鼻涕还能有谁。
论辈分得称呼他声爷爷,不过刘子滢向来没叫过,多难为情啊,又不是直系亲属,刘大鼻涕充其量比刘子滢长十岁,最要命这还是个傻的。
各方面综合因素让她开不了口。
“哟哟!”
刘大鼻涕朝刘子滢招呼。
“哟你妹,回家切克闹!”
“哟哟哟!”
刘大鼻涕起先蹲在台阶上眼瞅着撅屁股要下来,有种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激动兴奋。
“卧靠,我路过的,你唱rap别找我啊!”
“哟哟哟哟!”
刘子滢老实闭嘴贴边走,生怕燃起傻子的音乐梦想,怪自己嘴贱,没事跟他搭个毛线讪。
回到小卖部,刘妈刘爸和一帮人聊的正high。
小卖部用大爷家前厢房改的与后院直通,与老房仅搁一条小道,逢年过节生意忙奶奶便过去帮忙。
后来小卖部挪到老房子前院,重新翻盖的石砖房。
她最后一次过年回老家,大院子里堆满了杂货物,乱糟糟下不去脚也失去以前那种盈满瓜果清香的温馨感了。
大娘眼尖最早发现刘子滢,特别热情:“这不咱们家小滢吗!”
刘子滢仰头对大娘憨厚笑两声:“大娘~”
早些年刘子滢回老家有部分原因是她大娘,这个农村女人集合了精明能干等等儿媳妇应有的实力以及作为一个长辈的慈爱,每次临走回家这个习惯精打细算的女人都会装上一兜子零食塞给她,站在街口目送她走。
可是刘妈和大娘不对付,妯娌间有不少暗地矛盾,前十几年刘妈没叫她知道,后来她察言观色渐渐明白点,再后来刘妈清楚她大了懂事了,有些事情干脆明摆着告诉她。
不纠结才有鬼,精明能干变成抠门小气,再搭上一些极品事迹多年来的美好形象彻底崩塌,毁于一旦。
言论是堵高墙,阻断所有感情付出,这条无形隔阂至今仍坚毅地悬在亲情之间。
但刘子滢对一句话印象深刻,刘妈曾说过:大嫂这些年做的事不说,可她对子滢是真好。
做人有苦甜,善恶分两边。
她不指望凭一己之力改变谁的性格和轨迹,只期望可以好好保护自己的小家,少让爸妈操心生气,多给爱她的人信心。
“妈,我回来啦~唉?老伯(bai一声)老婶。”
刘子滢走到刘潼面前,仰头控制不住笑出来:“刘潼姐。”
看到刘潼自动联想到姐夫那张下垂眼酷似流氓兔的脸,很遗憾小两口过年串门刘子滢没能瞧见小外甥女,听说既懂事又聪明。
堂姐刘潼在大家族里出了名的冒傻气,丁点不随大娘。
有段时间刘子滢喜欢攀梯子坐老房屋顶上发呆,某天正好瞧见隔壁刘潼姐跟大娘在院里吵闹,听了半天才了解是她想上中专大娘不让,理由是她考得分数太低,要是贴近中专录取线还行,一差差□□十分绝对没门。
后来刘潼姐报名学化妆,到影楼上班。
过了几年结婚生宝宝。
她结婚刘子滢是伴娘,那天真大开眼界。
出嫁前一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跟大娘吵起来,直接嚷嚷说不嫁了,简直把身边的刘子滢和她妈吓个好歹,刘妈两头劝不容易给哄好。
生孩子那天赶上高一期末考试,听消息急火火奔到医院。
平时力能扛鼎的堂姐刨妇产完面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病恹恹虚弱至极,大夫不允许喝水吃饭,姐夫只能用棉签沾水为她擦嘴唇。
多亏堂姐,刘子滢对人生两件大事——结婚生子,充满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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