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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琰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道,“昨日便看见了。”
一言出,四周皆寂。
宴琨贺羽榕桓,还有隐藏在周围保护着他们的侍卫皆都很高兴,江阮却是心里慌了一下。
连想到昨日他的种种不同,江阮惊得捂住了嘴巴,清亮的眼睛看向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昨日便看得见了?”
至此时,祁烨想不承认也不行了,颇为艰难的点了点头,“阿阮,你听我解释”
江阮的脸泛起红晕,又惊又喜,又羞又燥,又恼又怒,一时间复杂难言,对上他墨黑色的狭长的眼眸,更觉不敢直视。
祁烨伸手去触碰她的手,江阮情急下拿起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他怎能拿这种事情骗她呢。
祁烨眸色不动,任由她咬着,江阮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一时间觉得无味,松了她他的手,祁烨却将自己的另一只手送至她嘴边,“解气了吗?这个再咬一口。”
江阮眉眼微抬,正好与他黑眸对上,心里猛地一跳,本能的瞪了他一眼,拎起裙角转身跑进了房间。
祁烨站在那里,看着她消失在门内的娇俏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以往他不信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而今日他却亲身证实了这句话。
以往他更加不信什么‘色欲熏心’,‘色令智昏’这些个词,今日却是深切的理解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英雄难过美人关’,至此时他倒是深信不疑了。
江阮回到房间后,倚靠在房门上,心依旧跳个不停。
他昨日便能瞧见了,那么昨夜的那一切岂不是
江阮越想越羞燥的慌,不由恨恨地跺了跺脚,什么温润儒雅,文质彬彬,全都是表面,内里真的是一言难尽。
午饭时,漓儿喊了两三次,江阮只言不吃了,并未出房门,江阮不吃了,祁烨自然也吃不下,站在门外静静的陪着。
宴琨怕他累着,好心好意拎了个杌子过去,祁烨连看一眼都懒得看,宴琨不由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祁烨冷冷道,“拿开你的手。”
宴琨浑身抖了一下,直接从竹楼上跳了下去。
花琰悄悄把那小杌子用脚勾了过来,然后坐在不远处抱着一碗饭,边吃边看热闹,嘴笑得就快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从他认识这三爷起,只见过旁人在他手里吃屈的,何从见过他这般模样,这般情景他可是盼了好多年了,今日能够得以见到,也算是有生之年得偿所愿了吧。
贺羽看着花琰笑得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由摇摇头闪到祁烨看不到的地方去练武去了,有些人总是分不清轻重,殊不知有些人的热闹是看不得的。
江阮在屋内呆了半天,到底是不安,虽说她心里有恼怒于他,但不过一时之气,很快便消散了,而且他的眼睛好了,她是打心眼里高兴的,可同时又避免不了的有些担忧,这眼睛这就是好了吗?会不会再犯?会不会留下什么别的病症?
可是若让她心无杂念的与他说话,她又做不到,方才她与他对视了一眼,那双眼眸,又黑又亮,沉静如水,摄人心魄,让她有些不敢直视。
她与他之间,本应是十分熟悉的了,可是因着他的眼睛,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她嫁与他时,他便没见过她,想到当时的情形,再想到他娶她之前便知道她是他几年前未过门的妻子,他娶她是否是因为这诸多因素,所以是无法避免呢?
想到这些,江阮便觉得心里有些烦躁。
江阮最终还是忍不住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人没有预料她会出来,猝不及防的,两人面对面的对了上。
祁烨伸手想要触碰她,“阿阮”
江阮慌忙别开眼睛,躲开他的手,从他伸长的胳膊底下钻了出去,祁烨被晾在了原地。
花琰看到这一幕不厚道的大笑出来。
江阮将笑得停不下来的花琰扯进了厨房,祁烨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眸子眯了眯。
花琰说,祁烨的眼睛虽说是看得到了,按理来说也不会再有大的变数,但是该喝的药不能停,该扎的针也还得扎下去,而且比之前还要上心,不能视物太久,更不能再强烈的阳光下曝露太久,总之是要万分小心,不可大意。
江阮听完后,也顾不得与祁烨之间的那些小闹腾了,从厨房里走出来,祁烨还站在那竹楼之上,面对着她的方向,今日他穿了一身玄色衣袍,墨黑色的发丝随风飘扬着,黑眸静静的望向她这里。
江阮步子顿了一下,以往他经常穿的都是些素白,石青的衣衫,再加上他俊雅的面容,总让人觉得他是一介文弱书生,而此时的他站在那里,身后是广袤的绿林,林字旁是万丈的悬崖,他立在这山水之间,让她心生了一股畏惧,仿佛这样的他才是他真实的他。
“阿阮。”
江阮怔愣间,祁烨已经走近她,整个人周身的疏离感一下子就敛了去,刻意放柔的嗓音,“我错了。”
江阮终于忍不住抬眸瞪了他一眼,“先生可知,你每次认错的态度都特别良好,但每次都只是认错却从不知悔改。”
“有吗?”
祁烨眼眸微眯,似乎带着些疑惑。
江阮一对上他的眼睛便脸红,偏开头,小声道,“花大夫说你的眼睛不能长时间见强光,不如把眼睛遮起来吧。”
祁烨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不好。”
他好不容易能看得见她,此时恨不得眼睛时时刻刻长在她身上,怎么可能会把眼睛遮起来呢。
江阮不知他心中的想法,却也知道若是她,必也是不希望自己看不见的,于是也不强求,“那好,我与先生约好,这几日你都要呆在屋子里,若想出门必须经过我的同意,可好?”
“好。”
祁烨乖顺的点头,她现在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做,这点儿小要求他又怎么会拒绝呢。
虽说阿阮同他讲话了,但祁烨还是觉出来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了,她对他似乎是不若以往那般亲密了,她亲昵他时总是软着嗓音唤他‘相公’,只有一本正经谈话时才会唤他‘先生’,而这两日,她只唤他‘先生’,一声‘相公’都没叫过。
那日他眼睛方好,她尚不知时,对着他浅笑吟吟,从不避讳他的眼睛,而现在她却连看他一眼都不看,每每与他讲话都是低着头,匆匆说几句,便不再言语,更不要说以前时两人凑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了,弄得现在他想跟她好好谈谈都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而更大的问题则是她不再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了,总是遮遮掩掩,这两日来更是跑到漓儿房间沐浴去了。
还有自从入了夏后她晚上睡觉从来只着一件薄薄的肚兜,而现在每晚穿着里衣睡觉,还隔他几丈远,就差在两人之间放置一碗清水了。
祁烨又是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他今日不知叹的第几口气了。
宴琨站在他身侧,给他斟了一杯茶水,“主子有心事?”
祁烨晃着杯盏,放到鼻间嗅了嗅,突然开口问道,“当日阿阮收集的那坛雪水只喝了一次,这次有带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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