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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瑾穆惊悚不已，一度以为她能看见他，忐忑地观察，却见她呢喃一阵儿，然后将脸深埋于双膝之间，整个人蜷起来，身体一颤一颤地嗡嗡哭泣，像只被遗弃的小狐狸。

瑾穆明白了，她不是看见他了，她是想他了。

他有些无奈，有些心疼，凑到她身边，将透明的手放在她的头顶，缓慢地抚摸，叹息：“想我做什么？我都死了啊，你要多想想活着的人，努力让自己过得好一些，你这傻丫头，怎么净来折磨自己呢？”

她用膳时他陪着她，她就寝时他在她身边，当然瑾穆是个君子，她换衣沐浴时他会捂着眼飘到角落里躲起来。

他渐渐习惯了做鬼的日子，甚至觉得这日子还不错，比活着的时候更悠闲自在。

只是一点，他总猜不出鱼郦心里在想什么。

她好像在计划一件事，断断续续，像无头苍蝇似的在深宫里乱撞，总是摸不到章法，跟赵璟也是若即若离，时不时就要争吵。

直到瑾穆看见鱼郦开始接近赵玮，她一边摸着他送给她的蛇骨软剑，一边对着赵玮粲然笑语，皎美如霜雪的美丽面庞，怨恨几乎快要溢出来，刹那间福至心灵，他终于意识到她是想给他报仇。

多么难的一件事，那是赵玮啊，大魏的越王，帝后宠溺的爱子，还是赵璟的弟弟。

窈窈，你是疯了吗？

我说你一天天的在盘算什么，原来是这个。

瑾穆焦躁不安地在她身边飘来飘去，却见这姑娘像魔怔了，在无人处摸着蛇骨软剑，呢喃自语：“瑾穆，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

瑾穆：我放心……我放的哪门子的心？你气死我了，我要让你气得再死一回了。

番外：惊鸿完（瑾穆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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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郦为瑾穆报仇的执念很深，说干就干，一点都不带拖泥带水的。

她把赵璟迷晕的那个夜晚，瑾穆就徘徊在她身侧，他焦虑地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腕，可是徒劳，一团烟雾穿过，什么都阻止不了。

“窈窈，你会受罪的。”

瑾穆在一旁大喊。

这些日子他跟在鱼郦身边，见识了这位太子殿下的偏执，若是对他做了这样的事，那两个人就是彻底决裂了。

可是鱼郦听不见，她干脆利落地将赵璟迷晕，面不红心不跳地应付着东宫内官，而后拿起了她的蛇骨软剑，就要离开。

可是走到门边，她又退了回来。

瑾穆围着她蹦来蹦去，“后悔了吧？千万别走，走了就再回不来了。”

谁知她只是回到床边，为赵璟掖了掖被角，倏然转身离去。

寒风烈烈，瑾穆在空中飘得瑟瑟发抖，觉得自己的魂魄快要被这风给吹散了。

鱼郦却像不怕冷似的，走得又快又稳，明明露在外面的脖子和手腕都冻得通红，但她浑然未觉，像个将要慷慨赴死的勇士。

瑾穆咬紧了牙：谁让你做勇士了！

回来！

但鱼郦根本听不到，听到了也不会理他，她铁了心要复仇，绝不走回头路。

也得益于这个，瑾穆终于能随鱼郦离开这座皇宫了。

他很欣慰，坊间太平如常，百姓安居乐业，他们的生活并没有被改朝换代所影响，这很好。

可是鱼郦很伤心，她替他抱屈，觉得才不过数月，百姓就把他这个以身饲虎换全城平安的亡国之君忘了。

瑾穆托腮看鱼郦，很是无奈：傻姑娘，就算不被人记住又如何？过个千百年，谁不是白骨一具，又有谁能记得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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