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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琰察觉到卫长轩的肌肉已如同这张弓一般绷到了极限，不由轻声询问：“卫长轩？”

他很想说自己不在意那价值连城的彩头，未必要将这一箭看得那样重。

卫长轩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极轻地笑了一声，口中热气撩在杨琰耳廓上：“等风。”

风？杨琰还来不及疑惑，便已察觉到有风起了，与此同时，手中的弓竟又被推出几分，他几乎要以为这张弓要折断了。

只是转瞬之间，便听卫长轩沉声喝道：“放！”

那支羽箭顺着风势而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直穿过那架巨大的灯轮，灯轮被这力道冲击，竟生生停止了转动，人们甚至看不见这支箭去势如何，只瞧见灯轮上悬挂的彩灯如同流星般坠落，高台下爆发的叫好声刹时震耳欲聋。

很快人群便蜂拥着挤到台下，想仔细看看这赢下十斛明珠的杨公子究竟什么模样，然而浅水楼的伙计们早已辟开一条去路，将众人的视线阻隔开，为首的恭恭敬敬地躬身道：“二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番外放灯（5）（end）

浅水楼原本做的是胭脂水粉的生意，一踏入便能闻见空气中一股馥郁的脂粉香气，卫长轩抽了抽鼻子，有些迟疑地转头去看杨琰，却见杨琰倒未露出什么嫌恶之色，他方才射箭的兴奋感还未散去，唇角仍挂着一抹笑痕。

还不等他们上楼，便听二楼传来一个女子的笑声：“方才在楼上瞧见这一箭神威，小女子便料得是卫将军出马，果然不错。”

卫长轩仰起脸，只见说话的女人明眸善睐，手中纨扇浅浅遮着笑靥，正是浅水楼的东家宋卿玉，忙拱起手：“宋老板。”

杨琰眉毛一挑，这才意识到这位声名远扬的大商贾竟是个女子，不免有些讶异。

“这位是……”

女子眼波微转，又望向卫长轩身边的杨琰。

卫长轩怔了怔，如同先前一样道：“这位是我的兄弟。”

“兄弟？”

女子轻轻一笑，定定看了杨琰片刻，脸色蓦地一变。

她很快便提起裙裾从楼上快步而下，直走到杨琰面前，竟俯身行了叩拜之礼，“小女子见过穆王殿下。”

杨琰后退了一步，他分明有些疑惑，却还是抬了抬手：“宋老板不必拘礼，起来吧。”

连卫长轩也觉得莫名，忍不住问道：“宋老板，你怎会知道……”

女人盈盈起身，再不敢直视杨琰，只垂着眼睛轻笑：“身份可以骗人，但气度骗不了人。

小女子在此地行商也有数十年，算得上是阅人无数，如今都城中这样的气度，这样的年纪，除了穆王殿下之外，再无他人。

更何况……”

她背过身，走到窗边，伸手推开半掩的竹窗，“外面这么些人，想是来找殿下的。”

透过竹窗，可以看见街面上打着穆王府灯笼的侍从们正快步向这边走来，卫长轩有些好笑方明的小题大做，悄声向杨琰道：“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杨琰却固执地摇了摇头。

站在窗边的女人轻轻扯着纨扇上的穗子，像是不在意地点头轻笑：“那十斛明珠我自会派人送到王府去，二位贵客不妨多坐一会，不过……只怕再过片刻，王府的人便要找到我这楼里来了。”

卫长轩干咳了一声：“那……我们还是先告辞了。”

他话音未落，只见竹窗外另冒出一群人来，竟也是穆王府的人，看样子是从长街两头围了过来，此刻出去，多半要跟他们撞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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