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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两句,互相见了个虚头巴脑的礼,许康轶是四弟,礼让兄长,侧在路边垂手让毓王先过。
毓王却在许康轶的身边停了下来,伸手像是刚才景阳皇帝的样子,抚着许康轶的后背捋了几下,贴近了许康轶的耳畔冷笑着说道:“不期尔有今日。”
许康轶心道这消息传的真够快的,而且是声情并茂,连场景都学的一模一样。
他也不是三岁五岁的孩子,毓王阴阳怪气的也吓不死他,他一如既往的面色冷峻,淡淡的回敬道:“皇兄早上忘了刷牙了?这般口臭。”
之后无视许康乾歪着嘴角冷笑的样子,垂手礼数周全的让他先过去了。
许康轶在京城只停留了两天,然后直接向陛下请旨,要求整顿大运河。
——于是这两年“阎罗王”
又变成了漕帮老大,重点整修自北京到杭州经年无法解决的运河问题。
花折这三年不仅大夫当的有声有色,生意做得也是蒸蒸日上,陪着许康轶在天南地北的折腾,见缝插针的东西南北的开下了数十个买卖。
——非常的生财有道,把买卖都开到江南去了。
倒卖一些奇珍的药材是他的本行;又让代雪渊出面打理了几个工程队,承接一些大点的工程项目;又是开矿又是养马;还在人烟稀少之处开荒种了不少粮食药材,敛天下之财。
他玩心好似挺重,经常四处倒腾一些新奇的玩意儿拿回来给许康轶开心,什么极小型的弓箭,从没见过的奇色花草,西洋奇巧的乐器钟鼓,夏天用的消暑降温的冷盘,不一而足。
最近又花了一万两银子买了条比砚台大不了多少的斑点狗;许康轶皱着眼眉说了几次无用的东西少弄,不过也没什么效果,只好由他。
这条狗成天混迹卧室书房,弄的许康轶在书房用顿便饭也吃不安稳——
小狗呜呜咽咽看他吃什么全要尝一尝,花折还经常把它放在餐桌上,着实可恶,经常弄得他手忙脚乱,气的瞪眼睛。
花折也经常找到机会合适的时候出去转转,短则几日,一般不超过一两个月,许康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的眼的都随他,——毕竟花折每个月拿那点俸禄银子连给他养狗都不够。
许康轶对各种交通道路河流有特殊的嗜好,无论是陆路还是水陆,在他眼中只要通了全都能转化成万两黄金,不过前提条件是要先通路,通就得费银子。
此时许康轶住在塘沽,余家在海河沿岸有一个听风别院,他最近正在治理京杭大运河的通惠运河这一段,这一段水源不足,大型漕运的船舶吃水太深,通不过去,北上货运的大船全都要在塘沽码头上岸,转成陆运。
许康轶原本在来之前有一个章程,就是将河道拓宽,将河底淤泥挖深至十五米,沿途建两个水坝,这样江南船舶直接入京,少去了周转的时间和费用。
本来和户部进行过预算,五十万两白银足矣,不过沿岸的百姓请愿,称水源不足,希望能引山东鲁河水进入运河,这样沿岸百姓也能有水灌溉,确实利在千秋,可是钱从何出?
纵使许康轶这位财神爷也在愁银子从哪里来,是否取舍的问题,这一日太阳才刚刚偏西,就回到了听风别院,进了书房一言不发的盯着通惠运河的地图,专心致志的开始发愁。
上两年阎罗王杀人无数,朝野无不胆战心惊,官场清净了一些,各地都换上了一些至少能做事的人,治河过程中的贪污腐败倒是可以控制。
兜兜转转的又回到钱的问题上,许康轶端着茶杯单手摸索着下巴,又愁的往椅背上挺腰一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总不能自掏腰包吧。
花折抱着小斑点狗一进书房,就看到了许康轶不加掩饰的一脑门子愁云惨淡。
花折把斑点狗直接放在了桌子上——反正小狗和大老鼠体型差不多,在桌子上直接可以跑圈遛狗,坐下笑着问道:“殿下,在想什么呢?”
许康轶曾经也是穷奢极欲,但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现在被二十万两银子的差额闹心的要死,看到价值一万两的小狗又来捣蛋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这狗也不是花他的钱买的,他无权处置,只能捏了捏被水晶镜压了一天的鼻梁,闷闷的问花折:“怎么今天也回来这么早?”
花折将许康轶杯中凉茶倒进自己杯子里,给翼王换了一盏温的,春风和煦的回道:“中午接到安西军凌安之将军的密信,问殿下这个月答应给他的十万两银子什么时候兑现,就没出门。”
真是这边一屁股欠账,那边讨债的又来了,许康轶没好气的道:“这个只会花不会赚的安西丘八,成天打打杀杀,就知道伸手要钱。”
花折先是一愣,不知道许康轶这火气哪来的,再一看翼王盯着的运河地形图,心领神会的笑了,他用手支着下巴,问道:“殿下是在想拓深运河费用的事吗?如果引鲁河水进运河,需要多花多少银子?”
许康轶吹了吹茶水,闷闷道:“多花二十万两。”
花折的侧颜赏心悦目,云淡风轻的摸着巴掌大的小狗:“二十万两也不多,我这几天也在为殿下想这个事,倒是有一个法子,应该可行,需要殿下定夺一下。”
许康轶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抓出气筒的说道:“是啊,算起来让你自掏腰包就可以了,你这几年真是给我惊喜,胡乱花掉了至少有五十万两。”
他又看着卧在书上的斑点狗一眼,补刀了一句:“算上这条金斑点,至少就是五十一万两,我看你别叫做花折了,直接改名叫做花钱更贴切些。”
作者有话要说:急得抓耳挠腮,找出气筒的许康轶。
像不像。
。
牧羊犬?
奇巧小计
许康轶又看着卧在书上的斑点狗一眼,补刀了一句:“算上这条金斑点,至少就是五十一万两,我看你别叫做花折了,直接改名叫做花钱更贴切些。”
许康轶确实压力颇大,身边的人能变出钱来的,只有他和余情,北疆军孤悬京外,军粮军备补给至关重要,十二万人每个月的军费就是三十五万两,他们需要自行筹措十五万两。
虽然这个钱一般由走私所得解决绰绰有余,可是这个掩护走私的凌安之每个月雁过拔毛的留下买路钱十万两。
安西军八万五千人,几年来一直在打仗,车马枪炮,花费更巨,每个月军费三十万两,朝廷只拨付十二万两,凌安之在丝路税收上除了上交财政的自行扣住八万两——
余下每个月十万两的窟窿由冤大头翼王堵上。
花折不以为意,心道我这几年花点钱被你看到了,前几年光景好的时候也没见你节俭。
他冲着许康轶莞尔一笑,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的表情,说道:“殿下心知肚明,咱们自掏腰包是不可能的,满朝廷全在哭穷,自己掏钱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不过,这个钱能不能让皇上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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