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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康抓着珠珠胖嘟嘟的小手说:“你真当我不介意?但勋儿喜欢,有什么办法。
珠珠,看舅婆婆这里。”
林淑瑶叹了口气:“但凡珠珠的祖母能像您这般怜惜孩子,我们母女俩也不至于这么难受。”
嘉康听出来她话里有话:“我也正想问你,惠兰怎么会同你一起过来的?”
朱惠兰拿帕子擦了擦眼睛:“我婆婆不满意我生了个女儿,对珠珠很冷淡,又给郭允之纳了一个嫡女做妾侍。
我跟郭允之抱怨了婆婆两句,他却说我对婆婆不敬,赌气去了那个妾侍那里,几天不来我房中了……”
“那孟氏竟这么着急?”
嘉康把珠珠交给乳母,“你才嫁过去多久?头胎不是儿子,再接着生不就是了。”
林淑瑶委屈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哪里想到孟氏那么心急?他们夫妻本来就对惠兰的身份不满,根本看不上惠兰吧。
不然怎么会纳那么个妾,天天给我们惠兰添堵?可怜我只是个妾又不能上门去说理,惠兰娘家也没有人可以帮着出头。”
嘉康看了她一眼:“我从前就说过你,要想惠兰过得好,眼光别太高,这样就算嫁过去做正妻,你也不至于说不上话。
郭孝严如今是禁军殿前司指挥使,深得皇兄器重。”
林淑瑶只是唉声叹气。
嘉康道:“罢了,还是让惠兰先回去,忍一忍。
我下个月进宫去参加太后寿宴的时候,遇到孟氏,好好跟她说一说。
别当惠兰是娘家没人,好欺负的。”
林淑瑶就是要嘉康这句话,这下心满意足了,又闲聊起来。
朱惠兰呆得烦闷,带着珠珠到院子里逛,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奇怪的地方。
她有许久没有来侯府了,并不知道这里何时修了竹林小道。
等从竹林小道走出去,竟然到了澄心堂外。
护卫守在院子里,透墨正和于坤在门外耳语,证明林勋在里面。
她忽然想见他一面。
哪怕远远地望着也好。
林勋请王赞坐下,命丫环上茶。
王赞穿着便服出来的,身材有些发福,脸上也都是横肉。
论官职,他比林勋大太多了,枢密使在本朝几乎是与宰相平起平坐的地位。
可论军功,论爵位,论圣宠,王赞又不如林勋。
所以他纵然平日里高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在林勋面前也和颜悦色几分。
“王大人怎么来了?”
林勋在王赞的对面坐下来。
“是关于远兴府的事,你的奏书我看了,守将暂时就不换了。”
王赞喝了口茶,轻呷两口,果然是龙团凤饼的清香。
他今天来说事是其次,就是想尝尝这在别处稀罕,在勇冠侯府却是寻常的极品贡茶。
林勋不解地看着王赞,王赞摸着胡子说:“之前要调换守将,是为了朱大人能更好地查军饷的去处。
但西北是军事重地,贸然换守将,又没有合适的人选递补,难保不出什么乱子。
不过现在有人自动请缨了,还立了军令状,说要半年之内查清案子回来,所以换守将的事情先暂且缓缓。”
倒有不怕死的人。
林勋问道:“是谁?”
“你一定想不到,陆云昭。”
王赞知道林勋从陆云昭手里抢了现在的夫人,两个人之间暗流涌动。
早在陆云昭写了文章被洪教授递到朝中的时候,很多人就注意到这个年轻人了。
自从叶家案子脱身之后,陆云昭行事再不如从前那般稳健,而是忽然变得冒进起来。
从前他骨子里还有点文人的傲气,不愿趋炎附势,不愿结党营私,可现在真是怎样爬得快,他就做什么。
拿这趟西北之行来说,明明是个烫手山芋,很多人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但陆云昭却偏偏敢去。
真查出了边将贪墨的事情,能官升三级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太子那边难道会放任不管?
林勋知道陆云昭的心思,也明白舅父的心思,更明白王赞的心思,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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