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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场景，她以前曾见到无数次，然后，在某一年，却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突然收尾。

音乐的存在，是为了让人快乐。

这是她刚开始学钢琴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

她一直以为，那便是绝对的真理。

直到后来，在绝对的权利面前，她才明白，从前的自己，到底有多天真。

折兰深吸了一口气，挣扎良久，她还是从礼堂中走了出来。

再多呆一秒，她都怕自己会发狂。

原本，只是想听听他们的演奏，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心口的那伤口非但没有痊愈的迹象，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礼堂外的阳光很亮，亮的折兰眼睛都快睁不开。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中，原本跳动飞快的心，也随着安静的校园，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似乎，只要远离了那样的环境，她便又可以行动自如，不会有半点灰暗的情绪产生。

走着走着，折兰却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只要没有伴奏者，就不能参加比赛。

前辈你是普通科的，我不知道你对音乐的态度是否认真。

居然还用小提琴拉肖邦的曲子，每天却只练那么点时间，根本就不可能够。”

“我……”

“你是真的认真的在参加比赛吗？你有过每天不停歇地练琴，练到腰酸背痛，手都无法动弹的经历吗？那是我们为之努力疯狂的，怎么能让你这种对音乐一无所知的人来玷污？我们音乐科的学生，每天都在不断地练习练习再练习。

我们都很认真的。”

虽然并没有见到本人，但折兰仍然能够想象出，说这话的人，表情有多么的——激动。

这样对音乐爱到盲目的情怀，她，曾经也有过。

但……

听得一个冰冷的声音道：“你这也算是认真？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做法，对于那些来听比赛的人以及参加比赛的选手来说，都是非常失礼的。

而对于音乐来说，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你真的，有在认真吗？”

话到最后，已然成了严厉的质问。

明明，那话不是在针对自己。

但折兰却觉得，每一句，都非常尖锐地指向心中的某个角落，无一幸免。

她似乎，有些能够理解，当自己说不参加比赛时，柚木会那么愤怒的原因。

当自己努力为之奋斗的东西，却被别人不屑一顾的时候，即使是再冷淡的人，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吧？所以，即使在人前完美得过分的柚木，也会产生那样的失态。

也许，那场争吵，错的人，自己也有份。

她只顾忌着自己的情绪，却忘了体谅别人的感情。

她明明可以采取更好的表达方式来拒绝，却偏偏要选择你死我活。

会闹到那样不可开交的地步，其实，根本就是她自找的。

chapter36

也许，她应该好好和柚木谈一谈。

如果实在谈不拢，那也就算了。

毕竟，很多事情，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如月森所说的，态度认不认真。

全心全意努力过后，就算结局不太如意，也不会留下多大的遗憾。

折兰又想起，自己曾经发过的誓——这一生，绝对不再参加任何比赛。

其实，当初立誓的时候，她年纪还很小，不过才十三岁，但这誓言，却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不仅仅是钢琴比赛，就连其他的奥数，作文等等比赛，也都一概没有参加。

她对誓言的态度相当认真，但换个角度而言，对于比赛，对于音乐，是不是就，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认真了呢？

然而，她忘不掉，根本就忘不掉，那个时候的她，鲜血淋漓的模样，以及血摸上去时那种，温热的感觉。

即使，随着年龄的增长，她额角的磕痕已经逐渐淡去，心底的阴影，却从来没有跟着磕痕一起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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