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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左三知？&rdo;裴陵蹲下去，半蹲半跪在那人的面前，小声唤着左三知的名字。

&ldo;……&rdo;那人听到裴陵的声音，浑身一震，他缓缓抬头，对上裴陵焦急的眼眸。

&ldo;左三知！

&rdo;裴陵看到那人的眼睛心里一颤，他伸手要抓住左三知的肩膀，可伸到半路又收了回来。

快速地从衣服里掏出伤药和水，他把那些递到左三知的嘴边：&ldo;这是药，快喝进去。

&rdo;

&ldo;……&rdo;左三知没有喝，他看着裴陵的脸，从青肿发紫在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道：&ldo;你怎么不在家陪你那嫁不出去的妹妹，来这里做什么？夜里孤寂，需要男人弄你？&rdo;

&ldo;……你尽管说，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被你气走。

&rdo;裴陵强按住左三知的下巴，把药和水灌了进去后才又问道：&ldo;你招任跟定边王一起谋反没有？&rdo;

&ldo;……我要是招认，就不会被打成这个样子了。

幸亏他们还想多审我几天，不然我这双腿今天就得废在夹棍下面。

&rdo;左三知被裴陵硬逼着灌了药，不怒反笑。

他伸出手掌，用满是裂口的手抚摸裴陵的脸颊，满眼的温柔。

&ldo;那他们有什么证据，你又有什么证据？刘时英怎么不上书保你？&rdo;裴陵被左三知那双手碰到，眼眶都红了，他握住左三知的手，又看了看左三知的腿，马上把眼睛别开，不忍再看。

&ldo;他们没有证据，但可以捏造证据……咳咳……刘时英在边关替我说情，但他和那些人的权力范围不同，不能插手这个事情。

我临走的时候他送我，我告诉他绝对不能替我上书。

皇上性好猜忌，很忌讳边关武将功高镇主，也忌讳武将间彼此关系密切，导致反心滋生。

咳咳……咳咳咳咳。

&rdo;左三知说着说着，剧烈咳嗽起来。

&ldo;骨头断了？&rdo;裴陵慌忙伸手轻按住左三知的胸膛，发觉里面不太对劲。

&ldo;可能吧。

或许没断干净，不然我也活不成了。

哈哈哈……咳咳。

&rdo;左三知的笑声再次淹没在咳嗽中，他咳了好半天，才用力抬起胳膊，把手放在裴陵的脖颈上。

拉过裴陵，他把看不出大半模样的脸贴在裴陵的脸颊上，在裴陵的耳边低语道：&ldo;你走吧，走了后就不要再来了。

如果我死了，你就跟刘时英说，我来生再跟他一起打仗。

&rdo;

&ldo;你……&rdo;裴陵听到最后那句话，浑身哆嗦起来，他侧过脸，皱紧眉对左三知问：&ldo;那我呢？&rdo;

&ldo;你？你什么？&rdo;左三知笑笑，推开裴陵，慢慢靠在墙上道：&ldo;你第一次被我抱在怀里的模样真诱人。

咳咳……那时候，我一心只想压着你，不让你起来。

&rdo;

&ldo;王八蛋，你这个王八蛋。

&rdo;裴陵听到这话，恨恨抓住左三知的肩膀，摇晃了几下，还是没打下手。

他看着微笑的左三知，忽然捏住了左三知的脖子，像就这样把左三知掐死，免得两个人都这样僵持下去。

&ldo;你掐死我的话，朝廷会追查下去。

你裴家就完了，所以，你还是等我被砍头比较好……你记得很多年前胡人袭营么？&rdo;说着说着，左三知见裴陵眼中依然没有怒气反而都是忧虑，心头便一软。

&ldo;你说过我那时救了你。

&rdo;裴陵也隐隐约约记得有这件事情，记得自己从乱军中救了一个军奴。

但是并不记得那军奴的模样，过后也忘得干净了。

&ldo;那时候……那时候，觉得你真是器宇轩昂的人啊。

仪表不凡，风度翩翩……&rdo;左三知摸着裴陵的额头、眼角，慢慢将裴陵抱进怀中。

&ldo;你胡说什么啊……唉……&rdo;裴陵怕动了左三知的伤口，便没有挣扎，他闻着左三知身上的血腥味，想到这些血都是左三知的，心里便一阵疼痛。

&ldo;没胡说啊。

也没有骗你……那时候，我就想……算了，都过去了。

你快走吧，被人发现了，你家就完了。

你那爹为人不怎么样，死了也算了，哈哈……咳咳……你娘和妹妹都是妇道人家，你要好好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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