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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里有个声音清醒地警告自己立刻停止，卢修斯却依旧控制不住，又打了布莱克一巴掌，还拎着布莱克的衣领一阵摇晃，手指用力的劲头让人以为他要把布莱克掐死。

只要狠下心，卢修斯有万无一失的计划将自己抽身事外，立刻以最小的代价挽回英明高贵的父亲形象。

布莱克商业取得巨额盈利，其中不无自己的帮助，这是不争的事实，倘若言辞夸大一些放在报纸上，社会舆论会用有色眼镜将这部分故事放大，三人成虎，只要操控舆论，稍用言辞引导，公众就会将布莱克与自己的背德关系和布莱克事业的辉煌联系在一起。

恶人做坏事总是被默许的，这件丑闻对自己的名声是黑上泼墨，没有太大影响。

如果再透出这一切都是出自自己的阴谋，玩弄了救世主教父、清除了纯血叛徒的功劳，反而会使自己在向来以打击救世主势力为荣的斯莱特林之中获得更高的地位，马尔福家族的势力再无人可撼动。

到时候倒霉的只能是布莱克。

越是正面的人物，越不能犯错，一旦被染脏，过去的辉煌就显得虚伪得令人作呕，公众媒体急于表达自己被愚弄的愤怒，亲朋好友出于好心规劝他回头，各种攻击和斥责的言辞会泼到布莱克身上。

——张狂恣意惯了的布莱克，面对全世界的攻击，你还笑得出来吗？

——我会让你充满羞辱地死去，不如现在就去死吧……

——明天你我为敌，你就不要再醒过来了，好不好？

卢修斯急需酒精麻痹自己的脑袋，此刻清醒的世界太令人窒息。

他也希望自己不用使用这么极端的手段，亲手毁掉布莱克，结束这段非分的感情，可眼下的形势发展越来越恶劣，他已经失去了小龙的尊重，无法想象当身为马尔福的尊严也保不住的时候，会露出怎样疯狂的姿态。

突然，西里斯咳嗽着醒过来，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来不及收手、脸色刷白的贵族，惊讶、怀疑，然后化作一抹淡然。

“我……”

卢修斯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干涩沙哑，就像从炼狱深处传出来的，因为承载了太多的憎恨和悲哀，以至于连一出生就会的狡辩、掩饰都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你也疯了。”

西里斯在被打第一个巴掌的时候就醒了，他在心里发笑。

——马尔福的手段太笨了，想下杀手还先把自己拍醒。

卢修斯觉得自己被早该绝种一万次的格兰芬多传染成了蠢货，居然会认为疯狗说得很有道理，往日格外灵活的脑袋此时只能跟着布莱克的言语转动。

“不要想太多，很多人就是想把一切都算计进去，所以才疯掉的。”

布莱克的话里带着一股苍凉的味道，似乎已经阅人无数，能够看透表相。

“像你一样什么都不想，沦落到妻离子散，最后连命都保不住？”

虽然已经尽可能地用讽刺来掩饰，可掩盖不了自己居然在向布莱克败家子寻求建议的事实，卢修斯对自己连连冷笑。

“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你有什么好在意的？”

西里斯嗤笑，闭上眼睛，似乎还在发困。

在意？卢修斯确实在意！

否则今天来布莱克老宅的不是自己，而是蜂拥而至的记者了！

正如国破家亡之际，一家之主会在与敌人拼命之前杀死自己的妻女，以免她们遭受更加残酷的命运。

濒临绝境，卢修斯·马尔福心里不是没有别人，只是想得最多的，是他自己。

别叹息，能够想到在布莱克面对万般唾弃时让他解脱，已经是铂金贵族在人道主义上很大的进步了……

安胎

卢修斯·马尔福是在凌晨离开老宅的，西里斯睁开眼睛，和黑暗瞪视了一会。

和卢修斯牛头不对马嘴地聊了几句之后，他就开始装睡。

在感情上，他始终不是一个会挽留的人。

这样显得格兰芬多很无情，靠近时热情似火，分开时彻底翻脸，冷酷绝情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

坦白说，再歇斯底里的挽留也留不住一颗动过离开念头的心，即使中间或许有曲折，分一段合一段，最后坚持下来的也少之又少。

西里斯不是没有犹豫过，被铂金贵族逼着和旧情人们见面，他不是没有看到曾经喜欢过的对象露出遗憾的表情，用或喟叹或玩笑的语气说一句：当时太年轻，要是怎么样，如何如何。

年轻轻狂，认为感情一旦付出了就收不回来，在一起时神伤，分开之后也是黯然。

可在成人的世界，感情必须收回来，再怎么艰难，再怎么撕心裂肺，都敌不过两个字——现实。

从预言家日报报道了自己的营业额时，西里斯就意识到马尔福在动手铺垫和自己分手后的道路了，因为自己行事绝对算不上高调，连真正宣传商品的时候，都没有借救世主和布莱克家族的名气，只是店铺里帮忙的伙计在布莱克家以前的店铺里工作过。

他没有接受过任何记者的采访，却依旧被曝出了店铺经营的详细资料，其中蹊跷，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搞鬼。

西里斯今天的冷漠，也有其中的一部分原因，了然之余，他对卢修斯·马尔福的手段竟生出了佩服的情绪。

把苟合关系转移到利益交换上，衬托出格兰芬多的道德败坏和虚伪，这样铂金家族的声誉就不会受到太大损失。

带着或多或少的逃避心理，西里斯不让自己去发愁哈利对自己误入歧途的作为会有多伤心，也不去想以红头发为首的傲罗司会不会为自己专门指派一位心理辅导师……最关键的是，不去想卢修斯·马尔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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