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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睛一瞧,是支簪子。
是了,若按照此前那般,这簪子应当在书房时便给我。
“这是我为你们富察家添丁的奖赏?”
我睨着那支簪子,冷哼道,“真小气。”
傅恒动了动嘴角,并未收回手,说:“不论福灵安是谁的孩子,我都……”
“你说什么?”
我一下子冷下脸来,“你以为福灵安不是你的儿子?”
傅恒先是沉默不语,随后咬着牙,声音低沉且快速地说:“怎么可能一次就——”
话未完,我便高声笑道:“傅恒大人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
傅恒脸色铁青。
我想起那个尔晴做的种种事情,譬如设计嫁给傅恒,便也能理解他几分。
但奇怪的是,我既没去东配殿构陷皇上,也没与傅谦暗通款曲,傅恒何以那样揣测?
“你不放心的话,便滴血认亲吧。”
我边说边起身往门口走去。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第一次踏出屋门,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产后本就体虚,被富察傅恒那样一气我更是头晕,不由得扶着门框缓了缓神儿。
傅恒就站在我身后,丝毫没有要扶我的意思。
也是,他厌极了我,莫说冷眼旁观,便是将我从这阁楼上推下去,我都不应觉得意外。
我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子往隔壁走去,命乳母取清水过来。
乳母依言照做,端来一碗清水。
我又叫她去拿银针,乳母便不敢了,暗暗观量傅恒的脸色。
“我本想为你遮羞,可你执意如此,便不要怪我了。”
傅恒说。
我脾气上来,亲自拿银针戳中福灵安的指肚,往碗里滴了两滴血。
鲜红的血渲染开来,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妖冶美丽。
福灵安当即大哭不止。
乳母赶紧抱起来哄,还躲到了墙角,生怕为人父母的这两个人又胡乱发疯……
傅恒看了一眼乳母,说:“你带孩子先去隔壁等候。”
乳母迈着碎步忙不迭离开。
“该你了。”
我说完收起银针,改换一把绣花剪刀递向傅恒。
傅恒貌若无语,却接过了剪刀往指尖划下。
很快,碗中二血相融。
这法子的确荒唐,但在当时是最普遍的验亲办法,傅恒要验,我自然奉陪到底。
傅恒盯着碗,怔忡良久。
“是我的错。”
他说,“跟我回去吧,马车已在外候着了。”
虽然没用“求”
的字眼,但语气确为此意。
我不再僵持,给了傅恒几分薄面,连夜随他回到富察府。
“今日已晚,明日再向额娘请安。”
言罢,傅恒径直走进卧房,留我一人愣在庭院里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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