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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地知道,自我告诫,绷紧得浑身肌肉抽痛,然后再次看向她,毅然决然:“三秒之后我会亲你,不反抗,当你答应。”
他声音在抖,眼眶因隐忍而充血。
他怕她说出与他预想截然相反的话,也做好了那样的准备。
即使她真的问:“反抗呢?”
“那我强吻。”
大不了不当人,本来在她眼里,他也不算个人。
靳邵睫毛往下垂,视死如归般,“三。”
黎也无言,伸出手去。
“二——”
那只手攀上他右颊,抬起他的脸,因对方奄然的贴近而扑朔眼睫,剩下一个数,在心底,数成了心跳。
覆盆子每年结果便是这时候,往年每逢午休,学生们的课余活动就又增一项,拿着皱巴巴的红袋子组团去下学坡路边采摘,他懒得去,但有幸在李聪那尝过,果实味酸甜,在舌腔中榨出绵延汁水,酸味涩到舌头,回甘是丝丝甜腻。
他觉得像这个吻,突如其来,没有防备,粗莽地冲进他支离破碎的十八岁,把原有的思绪搅得稀巴烂,激发人心深处的贪婪。
他回吻,杂乱无章地像塞进她舌上的树莓,他一只手撑地,一只臂从另一侧绕缚她的腰,拉近,加深,她的手滑到他颈窝,他的吻辗转到她的痣。
地上的影子不分畛域,两颗不安的心脏被扭紧,拉长,跳动在深长的夜里。
此间有绵密的喘息,热烈的怦然雀跃。
此外是街边上、门店里揉杂的嘁嘁喳喳,永不止息的蓬勃人间。
第45章第45章
镇里大部分地方没有过分的夜生活,到这个点,就跟她刚来这的那夜无二区别,街铺大多熄灯,少量行人,夜静悄悄。
黎也把车推至墙边,去开旅店门锁,没多久,靳邵随后回来——这时候不消停的大概只有麻将房跟西街,他拐个道去那边给她买了份饭。
摩托车鸣一直响到她那辆单车边才停止,他捋了把头发跨下车,今天才从县里回来,那边温度高,他穿的少,运动短裤,宽散一件黑T,弓着挺括肩背,额前发飞扬,凌乱,又很清爽,不失鉴赏性的美观。
黎也站门内,看愣,灼热又从脑子里烧回唇齿间,看着倒淡定,他也很自然,从她手里接了U型锁,塑料袋装的盒饭让她拿着,一声不吭去反锁门,留个背影,沉冷又肃静。
无懈可击没有一点破绽。
黎也看着,脑中闪回他刚才亲完后的样子,她尤其可以确定他没亲过人,还很蠢,把自己亲得缺氧,一点气也不换,又不肯松开,脖子到脸都被憋红,要不是她把他推开,他能把自己憋死。
黎也不动声色地笑了下,撇开眼,低头看消息,秦棠之后给她回了个好,没问别的。
“李聪跟你说我搬回去住了?”
也不知道他在锁什么门,拧来拧去要拧出花来,黎也说完还等了他一下,才迟迟听他平缓地嗯了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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