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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狼藉还没来得及着人收拾,那地上全是他们散落的衣裳,阮流筝一瞧顿时说不出口。
裴玄去了屏风后,阮流筝才掀开被子,拿起一旁的小衣往身上穿。
阮流筝小心地穿好了中衣,才缓慢地下了床榻。
半宿过去,身上的酸软比睡前已好了许多,但仍是有些无力,她瞧着这满地的狼藉,总也撇不下面子让宫女来收拾,便弯下腰打算自己整理。
才低下头,那方才还在屏风后的人已到了她跟前,裴玄将她抱起放回了床边。
“你歇着,我来吧。”
年轻的储君弯下身,将散落的喜服收拾好,又到了床榻边,将凌乱的锦被和床单也收拾了起来。
这才朝外喊了下人进来。
青儿跟着东宫的宫女鱼贯而入,一眼瞧见坐在床榻边的阮流筝。
“伺候太子妃收拾吧。”
青儿赶忙上前,扶着阮流筝坐在了铜镜前。
一番梳洗后,宫女取来了今日要穿的吉服,不过一刻钟时间,阮流筝换好了衣裳,朝着桌边走去。
桌上摆好了早膳,裴玄瞧见她过去,眼中闪过几分波澜。
新喜第二日仍以正红为主,阮流筝其实少穿这样鲜艳的颜色,一身红色宫装将她衬得越发明艳照人,云鬓高挽,金簪玉钗别在青丝间,一颦一笑都最让人侧目。
两人一同吃过早膳,已是辰时三刻,裴玄这才不紧不慢地吩咐人往乾清宫去。
新喜的第二天,帝后早早地坐在正殿前,底下几个位份高的嫔妃也赶早来了,只是等了整整一个时辰,门外还不见人。
贵妃急着去照看自家儿子,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早等得不耐烦,文帝更是着人往外催了好几回,等辰时三刻,他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
“来人,去东宫……”
“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到!”
一声唱和罢,裴玄牵着阮流筝从殿外走来。
新喜第二日两人都是一身红衣,女子眉目温婉,男子剑眉星目,相携着走来宛如一对璧人,到了早准备好的蒲团上,阮流筝与裴玄齐齐跪下。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自有下人递来了茶,阮流筝端庄地接过,先递给了文帝。
文帝自然不会为难她,和颜悦色地接了茶,又递上了一份厚礼,温声嘱咐了几句,便轮到了皇后。
前面文帝没拿着他们晚来的事说什么,皇后就更不会开口,宽和地喝了茶,也递了一份中规中矩的礼。
阮流筝依着规矩谢了恩。
敬完了帝后的茶,两人要去慈宁宫拜见太后,裴玄刚要拉着阮流筝退下,便听见贵妃娇笑道。
“皇上,您瞧这倒好,臣妾和惠妃妹妹在这等了半晌,咱们太子妃可没有请安敬茶的意思呢。”
阮流筝顿时看了过去。
贵妃轻蔑地瞥了她一眼。
她一直不大看得惯阮流筝。
昔年端王还在的时候,六皇子上门提亲被婉拒,贵妃就对她怀恨在心,认为她勾引了自家儿子,后来又有上林苑的事,虽然最后查明是三皇子所为,贵妃也难免记恨她。
毕竟她是清楚那天晚上自家儿子做了什么荒唐事的。
贵妃对她不和善,阮流筝自也不喜欢她。
“老祖宗的规矩,新妇敬茶是该敬父母长辈,臣妾的父皇母后都已喝了茶,六皇子早已有皇妃,想必贵母妃也该喝过媳妇茶才是,怎的还讨到了臣妾这?”
贵妃没想到阮流筝开口敢这么噎她,瞪了她一眼。
“再怎么说本宫也算你的母妃,太子妃如此是否太没规矩?”
“孤的太子妃有无规矩,不是贵妃说了算,六弟伤势未好,贵妃娘娘该多放些心思在六弟身上才是,也免六弟再遭了别人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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