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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2页）

“爹，您别嫌儿子脏，您咬不动，儿子嚼碎了喂您。”

“爹，在我小时候，您和娘是不是也这样过，把吃的嚼碎了喂给我？”

“爹，我长大了，到了我伺候您的时候了，可是您，您……”

孙二泣不成声，塞了满口的肉也嚼不动，“怎么就走那么早呢！”

他跑到老孙头跟前，不顾尸臭，抱住老孙头大哭起来。

“爹，您动一动，您跟我说句话吧，儿子太久没听见您的声音了。”

“爹，您再看我一眼吧。”

“爹，来世您别当我爹了，我是个没用的儿子，我照顾不好您，我是个废物。”

“爹，爹……”

……

拂晓过去，天亮将至。

西山上空逐渐腾起一抹极为耀眼的橘红，刺破云层，光芒万丈。

老孙头如被火焰刺到的冰层，体内骨骼“咯吱”

一声，节节松动，四分五裂。

孙二觉到父亲的异样，他感觉怀中父亲的身体越来越空，手掌都几乎感受不到实物，烟气一样虚虚撑着枯瘦的皮囊。

“爹！

您别走啊爹！”

孙二失声痛哭，欲要抱紧父亲。

可他收紧手臂的度赶不上太阳升起的度，第二缕阳光刺来的瞬间，老孙头的身体彻底坍塌下去，从头到脚，骨骼肤，化为轻盈随风的尘土，跌落在地，与土壤混合。

“爹！”

哭声肝肠寸断。

屋子里，虚弱的小栓子隔着门缝，看着那捧尘土。

他呆愣愣站着，鬼使神差的，竟轻轻呼唤一声：“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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