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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凌素的眼睛上下扫着绸巾,扫了五六次后又从头看,一共看了三遍才终于抬起头来。
她眼泪流了出来,忙用一只手捂着嘴,身体不停颤动。
柴明蹙起眉毛呆呆地看着柴凌素。
胖黑衣人不停地眨巴眼睛。
帐篷内只听见柴凌素微微的抽泣。
张方静静地站在她身边。
也就是数十下的功夫,柴凌素就恢复了理智,她捂嘴的手擦了擦两颊的眼泪。
张方将另一只手中的绸巾递了过去,这次柴凌素一把就将绸巾接了过去。
这是一张用血写的已经变得暗红的字。
我妻,凌素女儿,我中奸人计,赌尽三军粮草,自当裁谢。
大都督于我知遇之恩,乃是凌素可终身托付之人,他自会善视汝二人。
我身后,大都督自将为吾报仇,凌素万不可持武呈意气之快。
切记。
柴凌素抬起头来,已经泪流满面,长长的睫毛上由于细小的泪珠闪着光。
她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转脸看向柴明。
柴明伸着脖子瞪着眼。
柴凌素又看张方,带泪的睫毛下一张脸变得通红。
张方伸手朝柴明身后的士兵挥了挥,将身子闪在一边给柴凌素让道。
柴明身后那名健壮的士兵给柴明解绳子时,柴明急不可耐地挣脱着被绑的双手。
结果把绳子打成了死结,那个健壮的士兵费力地解着。
柴凌素来到他身边时,他双手扭动,带动两个肩膀上下摇动。
待他的双手完全挣脱绳索后,柴凌素将那两张绸巾递到他胸前。
柴明疑惑地看看柴凌素,一手接过绸巾看了起来。
他看完两张绸巾上的字,双手一拍头,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那个胖胖的黑衣人手上的绳索也被解开了,口中的黑头巾也被取出。
他来到柴明身边,蹲下身子看着柴明手上颤动的绸巾,抬头看着柴凌素,圆眼睛瞪得像牛一样:“怎么回事?”
柴凌素并未回答胖子的话。
她转身过来,掀开头上的黑头巾,露出两个乌黑的卷成圈圈的双丫髻,虽然她的胸部看起来并不丰满,却也显出了十分的女人味。
她朝张方微屈膝低头,行了一个柔柔的女子礼:“都督,我兄妹错怪你了。”
张方轻轻一捋胡须:“你们不知内情。”
他眉头紧锁低头道,“张某人出身兖州寒门,能成为关西第一将,都督七万大军勤王,当然是得了河间王完全的信任,却为关西豪门所忌。
他们也不想想,没有张某亲冒矢石为他们打出一片地盘,他们能躺在祖宗功劳簿上享乐?他们千方百计给我使绊,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鼠目寸光,可恨可恨啊。”
张方的话,让马清产生了一些共鸣,这个时代门第出身是第一位的。
张方虽出身寒门,至少还是士人阶层,他马清出身低贱的军户,不说往上爬会有多艰难,就算爬到了一定的位置,也很难融入豪门圈子。
“当年我看你们的父亲在蓝田县尉任上公正廉明,武艺不错,向河间王推荐他做了华县县令,其实也有让他看护秦雍门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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