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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esp;&esp;宝淳水汪汪的眼眸盯着她看：“娘……娘吃了……红，倒地上！”

&esp;&esp;卞持盈听得很费劲，没有理解宝淳稚嫩含糊的话语，她捏了捏女儿软乎乎如藕节般的小手，笑着哄问：“是梦见娘吃好吃的？”

&esp;&esp;宝淳执拗地盯着她：“娘……爹爹……大剑！”

&esp;&esp;卞持盈笑意僵在脸上，少顷，她低头与宝淳面贴面，嘴唇抿成线，隐隐发白。

&esp;&esp;“娘！”

宝淳叫她，声音清脆。

&esp;&esp;她搂着宝淳软软的身子，闭上眼：“娘在这里，娘不走。”

&esp;&esp;她吃了酒，红色的血，倒在地上，晏端拿着长剑。

&esp;&esp;宝淳竟是梦到了上一世。

&esp;&esp;卞持盈呼吸有些急促。

&esp;&esp;“娘！”

宝淳与她面贴面，乌黑水亮的眸珠转啊转：“想爹爹！”

&esp;&esp;卞持盈睁眼，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看见晏端进了殿中来，神色有些莫名。

&esp;&esp;身边的宫人跪地行礼，卞持盈搂着宝淳，一动不动，静静看着他走近。

&esp;&esp;晏端看着她重新恢复冷漠的神色，心里轻嗤一声。

方才对女儿的柔情全然消失，怎么？难道他就不配得到她的一个笑脸吗？

&esp;&esp;他随意坐下，侧目看着这对母女。

&esp;&esp;卞持盈没有看他，只是低头看着掌中女儿软和圆润的手臂，轻轻捏着。

&esp;&esp;气氛有些凝滞，晏端皱起眉头刚想说什么，忽然对上宝淳乌黑明亮的眸子，他一下卡了壳，那些不太好听的、刻薄的话就这样挤在喉口，不上不下。

&esp;&esp;“爹！”

宝淳高兴地挥舞着胖乎乎的手臂。

&esp;&esp;晏端应了一声，他意识到当下不是谈话的合适时机，于是他起身来，摸了摸宝淳的发顶，瞥了一眼妻子，一言不发离开了。

&esp;&esp;他走后，卞持盈低头亲了亲宝淳的额头：“再去睡一会儿好不好？”

&esp;&esp;宝淳仰头看她，神情依赖：“娘”

&esp;&esp;卞持盈笑着搂着她：“娘在这儿，宝淳醒了就能看见娘。”

&esp;&esp;宝淳还是被哄去睡了。

&esp;&esp;卞持盈毫无睡意，她起身来进了内殿。

&esp;&esp;她亲自站上高凳，将条案后那幅画像取了下来，扔给朝玉：“拿去烧了。”

&esp;&esp;她向来说一不二，朝玉有些惶惶，但又不敢多嘴，于是连忙接过。

&esp;&esp;卞持盈站在条案边，看着空空荡荡的墙面，面无表情。

&esp;&esp;宝淳梦到了上一世自己身死时的画面，她年纪尚小，不知生死大事。

但随着年纪渐长，若还记得梦境，她必定会心生疑窦。

&esp;&esp;还有晏端。

&esp;&esp;卞持盈扶着条案坐了下来，眉眼含着冰霜。

&esp;&esp;细细回想往昔，再观今日，她迟钝地发现晏端对宝淳竟无甚父女之情，即使有，也只是淡薄如水。

&esp;&esp;那上一世她身死后，宝淳的结局如何？是被随意丢给乳母，还是另寻妃嫔教导？

&esp;&esp;宝淳最最是依赖她，每日都要见着她，若见不着，便要啕哭不止，生生哭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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