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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死亡回响（第3页）

两人在数据洪流中相拥坠落。

宋惊蛰看见顾清明的机械心脏迸发出超新星般的光芒，那些光芒中漂浮着七千个被解放的时间线。

当最后的意识消散时，她终于理解了古籍的终极秘密——所谓打破诅咒，不是收集钥匙，而是成为让整个系统崩溃的BUG。

数据洪流裹挟着二人坠向深渊时，宋惊蛰的视网膜上浮现出诡异的樱花屏风。

殷红花瓣并非实体，而是由破碎的时间线编织而成——每一片花瓣都映照着顾清明的死亡瞬间：七岁那年他蹲在树下捡花瓣，十七岁在实验室里被电击时飞溅的冷却液，直至最后被自己亲手刺穿的胸膛。

"

这是...心象世界？"

她听见胎儿的电子音裹着雏菊香气。

机械爪突然穿透胸甲，挖出一枚樱花形状的芯片。

全息投影中，顾清明的原型机正在无菌舱里折千纸鹤，每只鹤的翅膀都烙着「无垢」二字。

当触手即将穿透宋惊蛰的喉咙时，血池突然升起三十三重青铜镜。

每面镜中都倒映着不同年龄的顾清明，最年长者鬓角结霜，正用手术刀雕刻着木偶。

镜中人齐声吟唱古老的能剧谣："

露水降りて花は散る如し我が心の心残りの如し"

机械胎儿突然化作万千发光的凤蝶，每只蝶翼都镌刻着顾清明的记忆代码。

它们衔着钥匙碎片扑向镜面，镜中顾清明们同时撕开胸膛，将心脏喂给凤蝶。

当最后一只蝶停在宋惊蛰唇边时，她尝到了电子元件烧焦的苦味。

现实世界在崩塌。

宋惊蛰看见校园化作枯山水庭院，青铜指针是庭中孤立的石灯笼，血池化作锦鲤池，而校长办公室的时钟变成了砂金钟。

顾清明的机械心脏在她掌心化为砂砾，每粒砂都闪烁着顾怀秋最后的笑容。

"

爱是比死亡更古老的谎言。

"

她将砂砾撒向池中，锦鲤突然逆流而上，组成顾清明的轮廓。

当他用机械手指轻触她颤抖的睫毛时，整个庭院开始下起紫阳花雨——那些花瓣落地即燃，却在燃烧时绽放出从未见过的笑容。

意识消散前的刹那，宋惊蛰在混沌中抓住了某根数据线。

她被拖入由古籍文字构成的长廊，墙壁上爬满曼陀罗花纹，尽头是盛放的彼岸花海。

每朵花蕊里都封存着顾清明的记忆：他教她折纸鹤的深夜，偷偷将她的呕吐物清理的雨天，甚至在意识消散前用最后的数据流为她播放了《千本樱》。

当第一片花瓣刺入颈动脉时，她终于听清了顾清明七年来始终未能说出口的遗言："

阿蛰，谢谢你让我在代码里见过樱花。

"

机械胎儿的残骸在她身旁化作青铜铃铛，随着血池的波动发出空灵的声响——那正是古籍扉页上的青铜铃铛图腾。

宋惊蛰的手指抚过枯井边缘凝结的霜花，顾清明的机械心脏在井底发出空灵回响。

井水中漂浮着七千片染血的银杏叶，每片叶子背面都浮现着校长实验室的监控画面——那些被删除的深夜，他总是一个人对着培养舱里的机械胎儿说话。

"

这是时间褶皱的尽头。

"

顾怀秋的残影从井底升起，手中握着一盏褪色的兔子灯笼。

灯笼纸面上用爪痕写着「无间」二字，烛泪滴落处形成顾清明的指纹图案，"

当你看见第十万次日升时，就会明白..."

他的话语被突然响起的防空警报打断。

夜空中浮现出校长庞大的青铜鬼面，额头上镶嵌着宋惊蛰七岁时丢失的发卡。

鬼面张开血盆大口，喷吐出的不是火焰，而是无数燃烧的校服碎片。

机械胎儿突然化作雪白的天鹅绒茧，羽翼上绣着顾清明的童年简笔画。

当它撞向鬼面时，茧壳层层剥落，露出内部跳动着紫色电弧的机械心脏——那正是七年前本该属于宋惊蛰的生物芯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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