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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2页）

&esp;&esp;“那件事之后，我再找百事通，他说林珂不是去找恩师，便是回了江南，随后他便失去了踪迹。

&esp;&esp;“是为此，我反反复复花重金寻找林珂，地点划定在江南、女道士涉足过的山中道观，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已死了，死在了京城。

真该在京城多做些工夫。

&esp;&esp;“真是可惜了那么多银子，好在羊毛出在羊身上，那本就是变卖林家产业所得、你曾经的好兄弟为我赚得。”

&esp;&esp;林放的心弦一抽一抽，疼得他心如刀绞，手指不可遏止地颤抖起来。

&esp;&esp;她来到京城，是不是因为猜测他和清河郡主在一起，赶过来寻找他，要告诉他有喜之事？

&esp;&esp;又是不是因为陷入了两难境地，在矛盾挣扎中感受着孩子在腹中一日日长大，一日日推迟了到郡主府寻他的期限？

&esp;&esp;他深深呼吸着，几经反复，终于勉强恢复冷静。

&esp;&esp;他取出随身携带的小酒壶，喝酒时看到自己的手，月霖的样子在脑海中浮现。

&esp;&esp;月霖像极了她，手则像他。

&esp;&esp;性情却是谁也不像。

她太单纯，他太复杂。

&esp;&esp;不像才最好。

万幸。

&esp;&esp;血脉传承真是造物主的恩赐，太过美好，亦太过玄妙。

&esp;&esp;昨夜他面对着月霖，心里时时刻刻都是一面锐痛，一面温暖。

年近四十的人了，和自己的孩子说话，竟是前所未有的艰难，总觉无力招架那样的通透敏锐。

&esp;&esp;可也不过是初见而已。

&esp;&esp;另外三个孩子，他陪伴的时间算起来有好几年，却不过是晓得他们是自己的孩子，必须要温和耐心地对待。

这许是因为，他深知他们的出生是错，正如他自己的生涯。

&esp;&esp;错过、过错交替，便是他的半生写照。

&esp;&esp;清河郡主喝着茶，视线始终不离程放。

&esp;&esp;这男人像一场梦，美梦、噩梦都是他，让她一梦将近二十年。

&esp;&esp;自己都觉可悲的是，到如今，她也不愿醒。

&esp;&esp;她清了清喉咙，缓和了语气，道：“你早已明白，旧日寻不回，你已失去她。

现下，我们冷静一些，只为孩子们从长计议。

你和程珂的孩子是不是叫顾月霖？既不从父姓又不从母姓，那怎么成？而且他还是文人，今年应该就要参加乡试，你可为他的前程好生谋划？”

&esp;&esp;程放敛目喝酒。

&esp;&esp;清河郡主的语气更加柔和：“以前我对你是太过分了，可年轻时谁不是一条路走到黑？等时疫过去，我们便成婚吧，只做挂名夫妻，各过各的。

&esp;&esp;“那样一来，四个孩子都能常伴你左右，更能有最好的前程。

我便是只凭着父亲的故交，足够保证他们要么位极人臣，要么安享富贵荣华。

&esp;&esp;“就算我亏欠你的，在孩子身上偿还不就结了？只说顾月霖，我……”

&esp;&esp;“闭嘴。”

程放瞥她一眼，带着满满的杀意，“再提月霖一个字，你的夜宵便是你的舌头。”

&esp;&esp;言辞不多，却让清河郡主恨得怒得簌簌发抖，然而她又了解他起杀心时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不敢挑战他的耐心。

&esp;&esp;他要这世间最好的女子，就算那女子对他并无男女之情，若不能，谁都无所谓，哪怕是最不堪的，只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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