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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第1页）

&esp;&esp;更只有这样的故人才知晓，四人在人前因何一日日变得内敛、沉默、冷漠甚至冷酷。

&esp;&esp;世间多少事的开端，源于对苍生中善的珍惜与回馈，而在那过程之中，却要经历面对百千倍的恶，不管是天地给予，还是人为之祸。

&esp;&esp;看过、经历之后的结果，便是心魂会分化为两端：为真善而柔软，为丑恶而残酷。

而他们看得太多，那心魂两端的对照，便愈来愈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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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熙熙攘攘过完年，迎来二月，皇帝按期启程南巡，走的时候，一面万般憧憬，一面万般遗憾，憧憬的是沿途不知遇到多少新人新事，遗憾的是沿途所见不能与首辅同看。

那个矛盾万分拧巴万分的劲儿，魏太傅简直没眼看。

&esp;&esp;此次皇帝出巡，并没让李进之和沈星予随行，而是用他们举荐的人、筛选的精锐。

&esp;&esp;皇帝南下之后，如他所言，朝堂由顾月霖、傅阁老和梁王主持大局。

&esp;&esp;只是，傅阁老和梁王私心里都清楚，自己只是个凑数的。

因为皇帝再三找他们私下里说话，且再三强调：“若遇到来不及知会朕的事，大事听从淳风，小事也以淳风的意思为主。

朕予淳风尚方宝剑，此剑一出，二位必须听从淳风号令。”

&esp;&esp;这么实诚的帝王，也是罕见了。

&esp;&esp;这么没存在感的重臣……算了，赶上了顾月霖大杀四方的年月，有什么好说的？

&esp;&esp;两个人私下里郑重倾谈，达成了默契。

简而言之就是，哪怕顾淳风平白无故抽疯再换个皇帝，他们就算不支持，也会缄默以对。

&esp;&esp;不然怎么着？

&esp;&esp;清河郡主的例子摆着呢，齐王、废帝的例子更摆着呢，这些年眼看着顾月霖一路走来，他们还有什么看不明白想不通的？

&esp;&esp;结论只有一句话：惹不起。

&esp;&esp;好端端活了几十年的人，谁会嫌命长？

&esp;&esp;平白无故也不会生事的人，惹他干嘛？

&esp;&esp;那么有才那么好看那么功高震主——不，那么劳苦功高的能臣，谁都不该委屈他。

&esp;&esp;两人的态度，顾月霖根本不甚在意，但人家一天天明里暗里在公务上表示出来，便容不得他冷心冷肺，既然感受到了，也便委婉地告知他们自己承情。

&esp;&esp;何止承他们的情？皇帝此次没让进之、星予随行，也是在委婉地表达亦是在强调一种态度；顾月霖，我从无为难你谋害你之意，你只管安心。

&esp;&esp;虽然，顾月霖已经到了不需要为谁不安心的地步，看到对方的用意，仍是感激。

&esp;&esp;只是，感激归感激，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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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二月十九，被抨击到今日、许久不见踪迹的朱御史终于现诸人前，而且是一露面就不容人忽视：他直接去了大理寺，状告都察院五名首鼠两端的官员。

&esp;&esp;就有那么巧，其时梁王就在大理寺。

&esp;&esp;也因为有这位一并监国的王爷在，大理寺卿更是不敢疏忽大意，当即受理，之后审案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环节，都第一时间请示首辅是否可行。

&esp;&esp;顾月霖倒不着急，每次都召集阁员再邀梁王共同商议。

&esp;&esp;简而言之，层层审理下来，因着朱御史手握的证据足够多更足够分量，状告的五人相继认罪。

&esp;&esp;这五人分别是都察院右都御史、左佥都御史、两名与朱御史官职相等的七品监察御史。

&esp;&esp;朱御史也曾是他们其中的一员，还是最先出头的那一员。

此六人曾同心协力的大计，是不惜代价不计名声地扳倒不为文官牟利、只为武官造福的首辅顾月霖。

&esp;&esp;对此，六人定下了种种毒计，不乏用到美人计的地方，而所谓美人，不拘男女——样貌倾城的女子若不能引得首辅侧目、踏进圈套，就用隽秀非凡的少年郎试一试。

&esp;&esp;可惜，计划开始施行的时间并不长，刚一开始就出了尤南风一事，等着朱御史自尽期间，朱御史又神神叨叨地玩儿失踪，被他状告的五人深感不安，余下的计划也就一直不曾施行。

&esp;&esp;自从出了清河郡主那个疯子之后，梁王对这类事便分外敏感，得到大理寺的审案结果，拍案怒道：“查！

查到底！

把他们查个底朝天为止！”

&esp;&esp;顾月霖深以为然，不为此，他留着朱御史做什么？

&esp;&esp;往死里治

&esp;&esp;三位监国的亲王重臣达成一致的态度之后，命刑部与大理寺、锦衣卫合力，紧锣密鼓地查证。

&esp;&esp;刑部的人，因着前任尚书砍头示众、左右侍郎丢官罢职，看到顾月霖就胆儿颤，眼下自然是时时刻刻瞧着首辅的脸色行事。

&esp;&esp;锦衣卫就不用说了，如今在沈星予麾下，以前数年却是李进之和君若的手下，他们先后三位上峰，出事的时候是首辅及时搭救并为之报仇，自是以首辅马首是瞻。

&esp;&esp;这一层层的新缘就故，京官都看得明白，倒不觉得怎样，以往不也是这样么？首辅如今再强横狠辣，也没主动找过谁的茬，那些打心底服他的人亦如此。

&esp;&esp;但是，轮到都察院，看法便是大相径庭。

&esp;&esp;左都御史尹同真的慌了也急了，他平时自然不能指望十三道御史台时时效力，副手不过六人，这次案子，一下子就弄掉了他两个公务上的帮手，换了谁能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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