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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在山里不也缝过衣裳。”
康和哼笑了一声,舔了舔线头,穿了针,自做起针线活儿来。
外头的雪越落越大,透过窗都觉得明晃晃一片,屋子里不点油灯都亮堂了。
两人在屋里头做着针线,一头逗着大福,倒是难得一些清闲时辰。
珍儿在灶屋里头都听得见康和跟范景在屋里逗大福的声音,忍不得眸子里也起了温和的笑意。
大福她看顾的不少,要是明年嫁了人,她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偏头见院子里已经积了一层雪花,今朝落雪天冷,娘跟巧儿回来定是受冻,她便取了康和跟范景杀猪带回来的一笼猪心肺清洗干净,预备用萝卜炖个热汤吃。
她掀开装瓜菜的的篮子里头只余了两个拳头大小的萝卜,料是不够吃,便出屋去喊二喜从地里头拔几颗新鲜萝卜回来,外在又嘱咐了摘些新鲜小菜。
“小姑娘。”
二喜将才背着背篓出去,珍儿正是要回屋,就听得有人喊着过来。
她回头瞧见是个苟着身子的老妇,头上包着块儿方巾,露出的几屡头发都有些发白了。
人佝偻着身子站在簌簌的风里头,怪是可怜。
“老婆婆,您有甚么事?”
珍儿站在院子门口往外头问了一声。
“俺想同你讨一碗热水来吃,这天寒地冻的,再是不吃口热的,可是要教人冻死了去。”
珍儿见那老婆婆恁大的风雪,也没撑把伞,连答应道:“嗳,俺屋里且将才烧了热水,与婆婆倒一碗。”
她欲开院门教人进灶屋去吃热汤水,转瞧着这人眼生,绝计不是她们村子上的人,便止了手,问:“婆婆,你打哪处来呐?俺好似没见过你。”
“年底上了,俺是上你们村来走亲的,你们村凹子里的徐家,是俺的亲戚。”
老婆子说道:“俺是响水乡那头的,离这边远,三两年难得过来一回。
这亲戚走动少了,也便疏远了,落雪天,人也没留俺。”
说着,叹了口气:“俺哪里好意思赖着不走,只往后都不来了。”
珍儿倒晓得凹子里的徐家,他们家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泼,跟徐扬沾带着点儿亲,以前就霸道的很,现在徐扬做了里正,更是了不得了。
听得老人家这般说,珍儿也觉徐家实在不讲人情了些。
想着哥哥跟哥夫都在家里头,倒也不妨事,一个老妇人能如何。
珍儿便开了门,冲着屋里喊了一声:“大哥哥,哥夫,家里来了个老婆婆讨水吃。”
罢了,她笑着引老妇进灶屋去,与她倒热汤。
老妇望了望珍儿喊话的屋子,瞧那屋檐下挂着几张还滴着水的尿布,她没言,杵着一根拐杖跟着珍儿走。
进了灶房,左右瞧了瞧,夸说屋子修得好,又收拾得干净。
“小姑娘善心,往后定有福报咧。”
老婆子吹了吹热汤水,同珍儿说话。
“一碗热汤,这雪天里头,村子里谁家都肯给。
婆婆宽心了吃便是,一会儿你走,俺再与你灌个水壶在路上吃。”
老婆子谢了又谢,吃下口热汤,直呼暖和,又道:“姑娘家里头住着几口人呐?”
“俺家里住的人口不少,一大家子。”
老婆子道:“将才俺看见个男子从你家这头出去,那是你兄弟罢?”
珍儿只笑了笑,没言是也没言不是。
老婆子再是要说话,康和听得了珍儿的声音,放下针线便从屋里头过来,见着坐在灶下的老妇,同人打了个照面。
他听得老婆子是凹子里徐家的亲戚,眉头紧了紧:“这徐家,不说是亲戚了,便是寻常个老妇人也不当这般待人。”
“待我碰着乡长,必教说他们去。”
老妇又谢了康和,嘴上谢,脸上却并没有感激的意思,反倒是微有些不自然。
她便又埋头下去吃汤水。
一口热汤下肚儿,就听得娃娃的喔噢的声音,抬头一瞧,见着个面容不大和善的夫郎抱着个胖娃娃进灶屋来。
她嘞个老娘,那小娃娃可养得是真好,眼睛圆溜溜的,脸蛋儿上两团肉,整个儿脸盘子又圆又白。
老婆子都给瞧直了眼,她连把汤水放下:
“好生乖巧的孩儿,可与俺抱抱。”
范景抱着大福,扫了那老妇一眼,见不知是哪里的人士。
他可不肯轻易把孩子与谁抱,也不怕得罪人,反将大福往自己身上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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