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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2页）

代代趴在他肩头，望着汤屋渐渐远去的灯火。

夜风掠过鬓角，她忽然想起方才在池边的翻云覆雨，想起他掌心按在自己尾椎时的温度，忽然觉得胸腔里满是涨涨的、暖暖的东西。

去停车场的石板路上，赵越的脚步稳而轻，怀里的人不时用唇角蹭着自己的下巴。

他低头将吻落在她的唇上，嘴角微微上扬。

赵越从车上抱起熟睡的代代，跨过小院时，檐角铜铃被夜风撞出细碎的清响。

小院的松树在月光下投下斑驳树影，石板路上的青苔沾着夜露，泛着微光。

将代代放在床上时，她无意识地蜷起身子，像只寻到暖窝的小兽。

赵越替她掖好被角，指尖掠过她眉心时，想起温泉池里她仰头舔唇的模样，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书桌的电脑在暗夜里亮着呼吸灯，赵越轻手轻脚地坐下，指尖划过键盘时，屏幕亮起导师发来的邮件。

标题栏写着"

毕业论文修改意见"

，基本不需要修改。

继续往下拉，物理所的邮件躺在收件箱最上方，标题简洁："

关于赵越同学科研安排的沟通"

。

他揉了揉太阳穴，点开邮件。

王教授的信笺带着惯有的严谨："

南海实验任务已基本收尾，建议优先完成毕业论文。

所内近期将启动青年学者培养计划，望你结合个人规划尽早沟通方向"

末尾还附了句，注意劳逸结合，学术之路长远，不必急于一时。

"

赵越靠进椅子，望着屏幕上的文字出神。

物理所的培养计划意味着机会，意味着他可以继续物理领域的研究，沿着自己喜欢的方向研究走下去。

但此刻，他的目光却忍不住飘向床上的身影，代代的发丝散在枕头上，像匹被揉皱的墨缎，脚踝从被角里露出来，在台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键盘右下角的时间显示23:47，他忽然想起去年，两人在图书馆一起自习，代代趴在他笔记本上睡着，嘴里还嘟囔着量子力学公式。

鼠标悬在"

回复"

按钮上，他却迟迟没有点击。

邮件里还有一封美国那所高校的录取通知书，全奖phd，研究方向与他现阶段课题高度契合虽然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

但他早就决定继续留在物理所，尤其现在，他更不想跨国。

"

学长"

床上忽然传来含糊的呢喃。

代代翻了个身，手在空中虚抓两下，像是在找他的衣角。

要结束的二人世界赵越慌忙起身，握住她微凉的指尖，放在唇边轻轻呵气。

腾冲的春夜仍带着一丝料峭，她睫毛颤了颤，却没睁眼，唇角扬起的浅淡笑意，让他想起去年在植物园，她看见第一朵郁金香绽放时的模样。

台灯暖黄的光在他侧脸勾出温柔的轮廓，他望着她无意识蹭向自己掌心的鼻尖，忽然觉得胸腔里涨满了细密的暖，像被春风吹胀的蒲公英。

屏幕上的邮件在超时后自动锁屏，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她蜷在藤椅里，他半跪在地，像幅被岁月揉皱的旧画。

藤椅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赵越从衣柜里取出薄毯，那是他们昨天在和顺古镇买的。

盖在腿上时，她在他耳垂轻轻捏了捏，他笑着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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