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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前朝之时，换血救命的传闻太多，这已不是秘密。”

&esp;&esp;怀晴略思索片刻，道：“可是，就算其中一人知晓换血一事，那些村民们不是医者，如何自行换血？”

&esp;&esp;“这点你说对了，大晋宝华年间，天麻肆虐，陆九龄发现传染路径后，大力主导在各州各县建立医署，教各地医者们处理伤疤，研制药方。

然而药引过于稀缺、名贵，寻常百姓接触不到。

后来出现了个邪医妖道，宣称换血可救人，换血初时，确实有几日脓疮会消失，然而不出十日，天麻必定卷土重来。

人们只看到初时治愈之快，不知其后发展，因而换血之事越传越烈。”

&esp;&esp;裴绰深吸一口气，“可，问题就在这里。”

&esp;&esp;他没再说话，而是看着怀晴，仿佛知道怀晴明白他的意思。

怀晴身上起了个寒颤，恍然道：“前朝出过这样的事？人们自行换血，结果得天麻的、没得天麻的，都血尽而亡！”

&esp;&esp;“这还是死得其所的。”

裴绰沉沉道，似是哀伤又似嘲讽，嘴角撇了撇，“你猜，若是那种父不慈，子不孝的人家，其中一人得了天麻，另一人没得，情况会如何？”

&esp;&esp;父食子血，夫啖妻髓。

&esp;&esp;怀晴默然。

情况必然惨烈无比，比李婶李贵两人不知糟糕到哪儿去。

&esp;&esp;“还不如告诉人们，换血没用，这样至少可避免前朝惨事。”

怀晴嘟囔道。

&esp;&esp;“你以为前朝医署没做过吗？”

裴绰嗤笑了一声，“人们一旦相信了一件事情，你说那件事情是错的，他们不但不会感激你，还会怨恨你揭露真相……”

&esp;&esp;怀晴忽然想起脸上带着天麻印的守城官兵，“大人……嗯，易之，你说药引名贵，以我见来，一些普通百姓明明都医治好了天麻呀！

难道是他们用了别的法子？”

&esp;&esp;裴绰听到“易之”

二字脸色微缓，待听完后，眉梢尽是嘲讽，“这便是尊贵的昭明太子，做的另一桩蠢事。”

&esp;&esp;怀晴心一沉，面色不显：“哦？”

&esp;&esp;她对鬼公子的前尘往事知之甚少。

&esp;&esp;“他用东宫所有财物购置药引，分发给普通百姓，连东宫的琉璃瓦都被揭了去变卖。”

裴绰嗤笑道，“他以为，群

&esp;&esp;臣会纷纷效仿、慷慨解囊。”

&esp;&esp;怀晴心头忽然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愁绪，大雾一般经久不散。

后来的鬼公子，精于算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然而，他从未向她吐露过，自己曾经怀有那一片雪白的信仰。

&esp;&esp;“你猜后来怎么着？”

裴绰问。

&esp;&esp;怀晴嗓子眼一堵，光想想都觉得残忍，“怎么着？”

&esp;&esp;“后来，药引被黑市炒得翻了几倍，一般人更是绝了治愈的念想。”

&esp;&esp;说罢，裴绰也没再开口。

两人安静地朝村庄深处走去。

&esp;&esp;村庄里第一个患天麻的是王大娘，小院坐落在村庄的另一头。

茅屋不大，只有两间房，院内一口天井并一个鸡笼。

江流已笔直地站在天井边，冲上来道：“公子爷，每家每户我都看了一眼，人人一间房隔绝，没什么漏网之鱼。”

&esp;&esp;江流指着篱笆另一头，邀功道：“隔壁四口人，竟然全都没得天麻，他们非要挤在一处，被我赶开了，其中一个还被我赶到鸡窝里待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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