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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如今稳坐中宫,犯不着如她们一般计较。”
长长的指甲在挑纱桌布上轻轻地划过,勾起了一根轻纱,嵌在甲缝里,微微有些疼。
碧落,你如今贵为中宫,凡事要以大局为重,皇上是你的夫君,也是她们的枕边人,切不可因妒生事,皇上的心也是肉长的,你若真心待他,他必不会亏待于你。
姑母孝仁太后的话言犹在耳,月碧落沉了沉心绪,将那根轻纱扯落,就此将心中的酸涩一并扯去。
玲珑笑着附和道:“还是娘娘想得远,奴婢自叹不如。”
主仆俩正说话间,有小太监进来回禀:“尚仪宫的窦修仪求见娘娘。”
两人对视一眼,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月碧落抚了抚衣衫,轻声道:“让她进来。”
窦涟漪听得通传的小太监说可以进去了,便沉了沉心绪,稳步走进皇后殿外间抱厦,只觉满屋奢华,虽少了一些温馨,但富丽堂皇之气更甚从前的关睢宫。
一年轻而雍荣的贵妇端坐于暖榻上,她不敢怠慢,赶紧趋上前拜了下去:“奴婢窦涟漪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抚今追夕,深感世事难料,曾经是别人冲着自己山呼“千岁”
,如今一切皆已颠倒。
“免礼,平身。”
温和的声音自斜上方传过来,她从地上爬起来,垂手侍立,视线不敢平视,落在皇后明黄色绣不断头万福的鞋面上。
“窦修仪必是为了选秀事宜而来吧?”
这是她第一次与新皇后面对面,看来这位继任者为人也直接,窦涟漪倒是喜欢简单一点的个性,便恭谨作答:“娘娘圣明,奴婢正是为此事而来,秀女夏若桐日前不慎感染风寒,明日的殿选恐怕不能参加了,奴婢特来请示皇后,是否将她的名字从秀女名册上划去?”
“有这等事,病要紧吗?”
月碧落不觉敛了眉,一脸关切地问。
窦涟漪抬眸看了她一眼,答道:“虽不是什么大病,但精神到底不济,加上风寒是可以传染的,奴婢想了想,还是来请皇后示下。”
原是想着皇上既将决定权交与了自己,不打算惊动皇后的,可是刚刚秀珠跑回去,说推荐名单被二妃搜走了,始觉事情闹大了,才有此一趟。
“选秀虽是大事,但太后凤体与皇上龙体更要紧,既是病了,便将她从选秀名单上划去是了。”
沉吟半晌,月碧落如是说道。
窦涟漪松了一口气,正要告辞,又有人进来回禀,说太后宫派人来了,太后身边的人来了自然要给几分薄面,月碧落连忙道:“快传。”
紧接着一名太监进来了,见到窦涟漪有些意外,不过太后宫里的人都不是寻常之辈,只向皇后见了礼,传道:“太后有请皇后娘娘移步慈宁宫。”
“娘娘,奴婢告辞。”
窦涟漪话音刚落,那名太监赶紧拦下她:“正好,咱家不必跑冤枉路了,太后有事问窦修仪,一起去吧。”
于是,皇后坐了撵轿,她则跟在随行人员后面,一起往太后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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