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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柠一推开门,那铺天盖地的酒味险些将她熏倒,当真是闻久了都会醉倒的那种程度。
客厅一盏灯都没有开,就只有城市的霓虹透过落地窗,轻覆在沙发上坐着的那人身上。
今天是约定好的第三天,没想到他还真出现了。
寂静中,“滴”
的一声轻响,苏晚柠伸手按下了墙壁上的开关。
然后......她的呼吸足足有几秒的停顿。
茶桌上至少摆着七八瓶见了底的红酒,而谢沉洲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着,额前的碎发有些零散地垂下来,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颓唐。
有病吧,喝那么多,不怕酒精中毒?
苏晚柠已经在心中准备了一堆想说的话,可真正开口说出的话,却变成了:“你是酒鬼吗?”
沙发上的人闻言,缓缓地抬起头来,苏晚柠又一次怔住了。
他眼睑处泛着青黑透着掩不住的疲惫,下巴上更是冒出了一层扎眼的胡茬,像是好几天没睡过觉一样。
要不是他有着一张天生的盛世容颜撑着,就现在这样子,真跟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没什么两样。
两人对视了许久,谢沉洲突然笑出声来,是真的发自真心在笑。
可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苏晚柠能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痛苦,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全是哀伤。
“我决定娶她。”
谢沉洲低下头,不敢去看苏晚柠的眼睛:“她名声败了,以后就算嫁了人,也不会有人真心待她。”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顿了顿,艰涩道:“她那个家,没有我撑着,会把她逼死。”
话既都说到这份上,苏晚柠便知不必再说些什么了。
一股近乎虚幻的解脱感漫上心头,让她有种如梦似幻的错觉。
她甚至连行李都不想收拾了,只想赶紧走了。
但是......她还是不免感叹。
谢沉洲竟真能为了一个所谓的“救命恩人”
做到这种地步。
清楚苏蓉蓉那些周旋于不同男人之间的不堪过往,知道她并非表面那般单纯无辜,却还是不惜和家人闹翻也要护她到底。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门把的那刻,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只微凉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谢沉洲说:“我养你。”
苏晚柠耳边一阵轰鸣,接着不断回响起着谢母说的那句“他也会困住你。”
她转过身,几乎是用尽这辈子从来没有过最憎恨的眼神看着他。
她想要甩开他的手,可他抓得格外紧。
她极力稳着呼吸:“松手。”
谢沉洲却不肯松开手,语气里带着近乎卑微的哀求:“除了那个位置,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苏晚柠打断他,语气有些悲凉:“谢沉洲,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毫无尊严的玩偶人?”
她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你把我的尊严糟践得一分不值,现在还想要践踏我的人格?”
随即,苏晚柠有些失控地大笑起来,笑声在客厅里回荡,悲凉至极。
“你说苏蓉蓉不容易,我就容易吗?她小时候过得苦,我就过得幸福吗?”
苏晚柠用力抹了把眼泪:“我外婆那么老了,拖着一身病在缝伞贴补家用,齐屿为了外婆能多休息,为了供我上学,他退学去打杂工!
我为了能减轻一点他们的负担,也偷着去兼职!”
“可他们呢?苏蓉蓉那一家!
住着我家的房子,霸占我家的小菜馆赚钱,给他儿子去挥霍!”
“她当别人情妇名声尽毁,你要给她托底,我没意见。”
苏晚柠越说越激动,发疯似的捶打着他:“可你却要我当你的情妇,让我走她之前走过的路,一辈子在下水道永不见天日!”
“你要叫我当小三,你要叫我被那一家子永远踩在脚底下碾压,嘲笑死我?你怕她被人逼死,你就不怕逼死我吗!”
“你是人吗?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苏晚柠后背抵在门板上,单手捂住脸,哭得泣不成声。
谢沉洲抓着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的心脏好像真在这一瞬迸裂成渣:“柠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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