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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姑娘挤在一个被窝里,没有褥子。
这里普通人家炕上平时只铺一块苇子编的篾席,睡觉时把卷在炕脚的羊毛毡展开铺好,抖开一年洗一次的被窝,枕在荞麦壳枕头上,老婆孩子一溜睡在热炕头上,这就是小康的农家夜景。
芝芝穿越过来后,发现原以为很能吃苦的自己还是比这里的土著娇气。
首先,她睡不惯硌人的土坯炕,其次,没有褥子只有一条发黑的羊毛毡,芝芝简直无法忍受。
仗着刚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芝芝娘对她正处于基本百依百顺的状态,芝芝斗胆张口要了块旧白粗布,原是做被罩使用的,铺在毡上,好歹算是不用睡一觉蹭几根羊毛,还总是担心羊毛毡里积存的细菌。
现在,两人就睡在这根铺着旧白布的羊毛毡上。
铺炕时,芝芝想起来刘老抠家的褥子趣事,学给贞贞听。
贞贞没有机会去上事宴,听得津津有味。
“话说刘老抠给营子里的人贡献了若干笑料,”
芝芝咳一声,装作说书人模样,绘声绘色给贞贞讲娶大儿媳妇那天的事儿。
刘老抠办事宴头一天的夜坐饭,很不像样,一大锅羊杂碎,羊油厚厚的浮在上面,人们正诧异刘老抠转性大方了?竟然舍得放这么多羊油?喝一口,咸的齁死人,再看汤里只见山药蛋粉条,零星星有两根羊杂影子,算是交代。
本来嘛,一营子的人老老小小的,有一百六七十号。
刘老抠办这么大的事宴,只杀了一头羊,宰了一口猪。
羊杂碎汤里也不舍得放点羊肉啥的,可不就剩下山药蛋和粉条?
咬口馍馍就着吃吧,高粱面玉米面馍馍都酸的倒牙。
私下一打听,原来是叫租他地种的两户民州家女人蒸的。
本地人素来吃不惯民州人做的面食,他们做的馍馍特点就一个字:酸,两个字:真酸。
和本地土著的口味大不一样。
刘老抠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办事宴居然用民州女人蒸馍,这是不想让大家伙好好吃的意思啊。
营子里有那挑事挑理的人嚷嚷,“事宴上不上白面馒头就罢咧,酸馍馍也能上桌?来来来,咱们把这酸馍馍装起,回家晾干,女人们害喜时给吃吃,也算给刘财主积德。
现在不害喜的大人娃娃老人,就?等刘财主再给上饭哇。”
大家伙本就吃的窝了一肚子火,营子里办事宴的人家多了去,再穷的人家都没这么办的。
高粱面馍馍是不上台面的东西,穷人家也不会把这种黑漆漆的馍摆上事宴的席面。
实在穷的没辙,宁可借高利贷,或者事前求告借粮,也得夜坐吃玉米烙饼,正日子每个来客一个白面馒头,玉米烙饼管饱。
现在营子里最有钱的刘老抠,居然给大家伙吃酸倒牙的高粱面馍馍,大家自然不和他客气。
桌桌都分了酸馍馍装兜里,然后齐齐用筷子敲盘子,这是没吃饱让继续上饭或者对饭菜不满的信号。
代东的见这情形,知道犯了众怒,事宴上可不能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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