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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竹拦不住,可也不能看着他到院外吹风,只打开一扇窗户,让周煄看看外面的景色,要走动,只能在屋里走动了。
“主子可舒坦些了。”
高竹轻声问道。
“好多了,十八个时辰之后,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好汉。”
周煄还有心思开玩笑呢。
“那主子想用点儿肉蓉粥吗?”
高竹小心翼翼的问道,深怕语气不对,使得周煄再绝食。
“再配些小菜,要酸辣开胃的。”
周煄看高竹一副见鬼的表情,笑道:“什么模样!
我前几天又不是绝食了,没见我吃药喝水不误吗?就是不想吃东西。”
“主子说的是,主子说的是。”
只要不是想死,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了,我的那些画呢?”
周煄突然想起来自己画了许多画,当时迷迷糊糊的宣泄情感,也不知道是不是画了不该画的东西。
对了,皇帝来过啊,他看过自己的画吗?周煄突然之间才想起这个,连忙问道:“陛下看过我的画吗?”
“主子,你别着急,陛下看过,非常喜爱,吩咐奴才们好好装裱呢,画现在还在海棠院,丁点儿损伤都没有。”
高竹赶紧回答。
“不行,我得去看看。”
周煄还是不放心,他现在都记不得自己画了什么,只有心中畅快、温暖美好的感觉挥之不去,若是他真把自己感到放心的东西画出来,就该是皇帝不放心了。
“主子,外面风大呢。”
秋日下午总会起风,外面的树叶沙沙作响,周煄这身子怎能出去,太医可是嘱咐过的。
“我自己身体自己能不清楚,大不了你去找太医再问一问,不让我出去看看我心里更焦急,哪里能静下心来养病。
怕吹风去抬轿子来就是,我全程脚都不落地,这样总行了吧。”
高竹可不敢信周煄,打发个跑腿小厮去请教太医,自己在旁边守着周煄,深怕他自己遛了。
太医小跑着过来把脉,下结论道:“最多半个时辰,用轿子去,中途不要掀帘子,两处都拢着火盆,千万不可吹风。”
得了太医的允许周煄才被抬进了海棠院。
海棠院的主屋敞开着,奴才门已经把屋里的蜡烛、颜料都清理干净了,主屋和以前一样,只要门口那扇大大的海棠春睡图屏风。
一进海棠院,白冰就接手了这里的防卫,普通小厮全都没能进来,就是抬轿子的人也瞬间换成了白冰手下的人,只有高竹一人是外面跟进来的。
“我的画儿呢?”
周煄环顾四周,他明明记得就挂在这间屋的啊,还是自己爬高爬低亲自挂的,难不成是他睡迷糊了,梦中的事情吗?
“主子,在西侧间呢。”
西侧间和主屋相连,直接从中间的小门走过去就是,全程不用出屋子。
走到小圆门旁边,神出鬼没的白冰一个闪身,拦住了高竹。
高竹会意站在门口等着,周煄也迟钝的没有发现人未跟进来。
周煄那些画作都被装裱好挂在墙上晾干,但周煄看不见那些纷繁的画作,眼睛都在面前这幅巨大的画架上。
画上海棠花已经盛开,这样的泼墨法从来不是他擅长的,还有和他嬉笑的少年的脸庞,简单几笔,神形兼备,却不是这世上任何一个人的脸庞,那是他上辈子的弟弟。
还有这装裱的手法,只有西式油画才用这样的画框和画架,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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